"紀郎究竟愛我哪般?"嫣然纖指繞着他腰間絲縧。
那聲音柔若清泉,蜿蜒曲折,終流入心田,令人隻覺清甜甘爽。
紀時澤凝視魏嫣然,不由自主随其目光而動,少年支吾半日,憋出句"娘子甚美"。
此贊美之言卻惹得美人嗔怒:"美?世間美人多矣,若我年老色衰,郎君便棄如敝履?"
“嗯...”紀時澤聞此言,一時語塞。他曾聞諸多言語,示好者,挑釁者,暗中設套者,然無一如此句難以應對。
沉默之中,系統忍不住蹦出來打擾她興緻正高的宿主,【宿主,要不你寫本書吧,保證能大賣的。】
魏嫣然卻心裡暗道:“閉嘴,沒看見我正忙着嗎?”
404:【......】
【是是是,打擾您欺負人了。】
“我不會棄你而去...”紀時澤憋了半天,終于憋出了這句話。随後,他眉頭皺起,終于想到了應對的話。
“不管你今後如何,你都是我的妻,我都會愛護你,敬重你。”
魏嫣然輕啟朱唇,似笑非笑地問道:“我今後會如何?莫非你是覺得我日後會容顔凋零,不複今日之貌?”
紀時澤聞言,心中一驚,連忙擺手道:“非也非也!娘子天生麗質,縱使歲月流轉,亦必如花般嬌豔,豈有變醜之理?”
魏嫣然眉梢微挑,又追問道:“如此說來,你是覺得我永不會老去?”
“嗯……”紀時澤一時語塞,心中暗忖:若答“是”,未免有違天理;若答“否”,恐又惹惱佳人。他目光遊離,忽見面前一堵白牆,竟生出幾分撞牆昏厥之念,或許醒來後,魏嫣然便不再追問這等令人左右為難之事。
它的宿主與這位身體的原主人很有緣分,不止是名字相同,就連長相也十分相似。看了人類互聯網上那些轉世的宿命論,它覺得也許這位姑娘是它宿主的某位前世也說不定。
不過前世今生的,畢竟不是一個人,再相似的二人終究也有所差别。
所以它在想,是不是因為紀時澤誇了這張漂亮臉蛋,所以它的宿主生氣了。
但是它覺得紀時澤這麼聽它宿主的話,要是任由它的宿主這麼下去,可能就失去這個頂級工具人了。
所以,它本着協助宿主的人工智能原則,小聲道:【宿主,紀時澤就是喜歡你,是你救了他,所以不關這具身體以前主人的事啊!】
魏嫣然心裡道:“閉嘴,你打擾到我了。再敢打擾一下,我就把系統裡的積分全部提取出來,讓任務進度直接退到0%。”
404:【!!!】
【不要啊!不要啊!我立刻消失,立刻!立刻!】
404一下就被掐住了命脈,它最大的心願就是結束自己零蛋的記錄。所以碰上個這麼強悍的宿主,它雖然有些時候會對宿主的“某些行為”産生疑惑不解,但是大部分時候還是很願意輔助她的。
再把4%的任務進度退回,還不如讓它關機重啟呢。
不過從它宿主這話裡,它也意識到了,它的宿主根本就沒有吃醋什麼的情緒。
又或者這種情緒這輩子都不可能在它宿主身上出現。
它剛才誤會不過是因為它宿主精湛的演技。
想到這,系統默默在心裡給紀時澤點了個蠟燭。
真慘,比它慘多了。
它是個人工智能,它的宿主大部分時間都對它沒興趣。而張雪那人太正經了,調戲起來她可能會當真。
所以此刻不管它宿主說什麼,都照聽不誤的紀時澤成了她宿主展示惡趣味的對象。
魏嫣然見紀時澤默然不語,目光凝于牆上,遂冷笑道:“怎的?莫非你瞧那牆不老不醜,欲與它共度餘生?”
“不是……”紀時澤心中惶然,生平首次不知如何應對。他自覺未做錯事,卻似已錯得無可挽回。
方才欲撞牆昏厥,此刻連那牆亦不敢多看一眼,仿佛真與牆有何瓜葛一般。
魏嫣然見他急得面紅耳赤,卻半晌說不出話來,不由得莞爾一笑,心下一軟,便不再逗他。“罷了,不與你頑笑了。你且歇息片刻,我去取扇子來,為你扇風解暑。”
紀時澤半信半疑地望着她,低聲道:“不必了,我不累,還是你歇息吧。”
“叫你坐便坐,何必推辭。”魏嫣然說罷,伸手輕輕一推,将紀時澤按在了躺椅上。
紀時澤不敢違拗,隻得依言坐下。然那躺椅本為躺卧而設,他身形高大,坐于其上,雙腿竟無處伸展,顯得頗為局促。
魏嫣然一腳踏在躺椅邊緣,輕輕一推,躺椅便向後搖晃。紀時澤身子不穩,順勢躺下,整個人陷在椅中。然他身量過高,躺椅竟容不下他,一雙小腿隻得懸于椅外,搭在地上。
魏嫣然手持團扇,輕輕搖動,涼風徐徐送至紀時澤面上。
“莫要害羞,我為夫君扇風解暑。”
紀時澤聞言,臉上頓時泛起紅暈,整個人如火燒般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