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時近春節,天寒歲暮。連海市這樣一個玩命透支打工人以維持光速運轉的城市都透露出一種淡淡的慵懶氣息。
新年前四天,潮信上下都彌漫着即将放假的松弛,總裁辦公室裡,梁寄鴻正在接一個商務電話,正要彙報工作的周池等在一邊,目光不自覺落在梁寄鴻桌面上的一張照片上,心裡暗暗歎了口氣。
已經兩年了,潮信剛剛和熔岩資本确立合作關系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梁總會和樊總監走到一起,沒想到卻沒了下文,反倒是公司上市半年後,樊總監被梁寄鴻以不能勝任工作為由辭退,技術部門重新歸攏成一個整體由首席技術官程思安負責管理。
這兩年潮信的發展步入正規,穩坐行業龍頭,梁寄鴻本不需再那麼沒日沒夜的工作,又到了适婚的年齡,海市不知多少人想為他牽線,卻都被回絕,又沒有什麼绯聞,俨然一個斷情絕欲的工作狂,圈子裡甚至開始盛傳這位梁總是不是新潮的不婚主義,不然怎麼男男女女一個都近不了身。
隻有周池隐約知道其中隐情,卻又不敢和任何人吐露一個字,隻能暗自憋到内傷。
結束了今年的最後一個應酬,梁寄鴻獨自開車回了文城。
路上開了五個小時,到家的時候已經四點鐘,蕭紅雨和梁硯臻兩口早就等在樓下,老兩口住慣了老房子,不願意大費周章搬去梁寄鴻孝敬的别墅,家裡和小時候一樣隻有一個鐘點工阿姨幫忙。
為了迎接兒子回家,蕭紅雨拉了一張菜單,上面都是梁寄鴻從小愛吃的。
梁硯臻在外間桌子旁擇菜,蕭紅雨和阿姨一起剁肉餡準備團丸子,梁寄鴻換了家居服洗了手準備幫忙,狹小的廚房站了三個人,一時有些擁擠。
稀碎的談話聲在廚房裡回蕩,總不過是問問兒子最近的工作和生活狀況,趁着阿姨去衛生間的功夫,蕭紅雨忽然小聲問道:“寄鴻,你和小褛最近有沒有聯系?知不知道他在國外過的怎麼樣啊?有沒有說過什麼時候回來?他那麼内向的性子,一個人在外面我不放心啊。”
梁寄鴻的手停頓一下:“你放心吧媽,他挺好的。”
“唉。”蕭紅雨歎口氣,“我和你爸爸都覺得,在這件事情上,你對小褛太過分了。不要說你們……”
她停頓一下:“就是一個普通朋友,你也不能那樣對待人家啊。”
見梁寄鴻默默不語,蕭紅雨知道這事是兒子的一塊心病,也不願多談,轉移了話題:“算了,這裡不用你,這麼多人怪擠的,去歇着吧。待會兒你開車去把你侄子接過來,他爸媽在外地回不來,要在咱們家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