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同澤不再有事沒事将霍同湛召進宮來閑聊,霍同湛也知情識趣的基本不出現在朝堂上。
這樣一個人出現了在了準太子的生日宴上,想也知道不會是過來慶祝的,所以在場的人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就怕出現什麼不可控的事情。
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霍安瑾的生辰宴順利結束了,霍同湛仿佛真的隻是單純過來為侄子慶生一樣,安安靜靜的參與了宴會後就離開了。
衆人有些不解。
難不成是他們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了?霍同湛這些年在民間各種折騰單純是想利用民間的好名聲當個‘八賢王’?
一想到以後不用再擔心儲位之争,衆人都放松了不少。
但是方撫月看着霍同湛離開的背影卻隐隐感覺到了不安,可這次生辰宴上她确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所以最後的最後她隻當自己是被過去的事吓得留下了陰影,暫時将這份不安壓到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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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的太子冊封大典
眼看着冊封大典順利結束,方撫月的心裡放松了不少。
自從在霍安瑾生辰宴上再次看到霍同湛後,她就沒有睡過一天好覺,每天晚上都會夢到三年前禦花園裡發生的事,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讓她心力交瘁,所以這些日子她的精神一直很緊繃。
又是将東宮的宮人仔仔細細的篩查了一番,又是翻來覆去檢查了好幾遍霍安瑾在典禮上要穿的衮服,就連大典上會用到的器物她也都挨個檢查了好幾次。
雖然她什麼不妥都沒有發現,可是那股不祥的預感卻一直萦繞在她的心頭,讓她怎麼都放心不下。
不過現在好了,太子的冊封大典已經結束了,想來她應該是多心了。
就在方撫月準備笑着迎接成為了太子的霍安瑾的時候,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從她的背後傳來:“方撫月?”
方撫月有些恍惚,因為自霍安瑾給她改名後,宮裡已經很久沒人這麼叫她了,她還以為是昔日的舊識,回過頭一看整個人都愣住了。
——是霍同湛。
霍同湛似笑非笑的打量了方撫月很久才開口說道:“我就說怎麼總覺得你有些眼熟呢,原來你是禦花園裡的那個丫頭。”
方撫月心裡一沉:“奴婢是在禦花園裡伺候過,可是裕王殿下說的話奴婢聽不明白,怕是殿下認錯了人。”
“是嗎?你不認識那個姓陳的丫頭嗎?她在‘自盡’之前可一直在大聲叫着你的名字呢,你就不好奇她說了些什麼嗎?”
霍同湛上前一步湊到方撫月的耳邊,狀似親昵的說道:“她在質問你,她問你為什麼不去救她,問你為什麼明知道即将到來的危險卻不提醒她,問你為什麼她死了你卻能得享富貴步步高升,她詛咒你…”
“不·得·好·死。”
霍同湛說完,不等方撫月反應過來就轉身離開了,隻留下方撫月面色蒼白的站在原地。
時隔三年,方撫月又一次聽到了陳宣的名字,她感覺自己一瞬間就被拉回了那晚的禦花園裡,明明是站在岸上,但是卻有一股溺水的感覺從心底湧了上來,同時湧上來的還有對死亡的恐懼。
她忍不住顫抖了起來,額頭上也沁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就在她感覺自己即将支撐不住暈倒當場的時候,一隻手拉住了她。
方撫月低頭一看,是霍安瑾。
霍安瑾是看到了霍同湛跟方撫月親昵的動作後才走過來的,這些年的相處下來,他自然是相信方撫月不會背叛他的,但是他還是害怕。
萬一呢?萬一方撫月跟當年的錦歌一樣被霍同湛蠱惑了呢?萬一方撫月也不要他了呢?所以他才加快腳步走了過來。
走到近處後他才注意到方撫月的不對勁,那慘白的臉色明顯不是羞澀,更像是見了鬼,霍安瑾想到之前有宮人說他有‘真龍之氣’,趕緊上前握住了方撫月的手。
看到霍安瑾關心的眼神,方撫月仿佛看到了方懷雲的影子,混亂的思緒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她擦了擦汗,輕聲道:“殿下,奴婢沒事了,多謝下殿下關心。”
就在方撫月努力收拾好心情,想着霍同湛為什麼會跟她胡說八道一堆有的沒的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有人在大喊。
“天狗食日啦!”
方撫月聽到這話的一瞬間就擡起了頭,果然看到了天狗食日的場景,她下意識的看向了霍同湛的方向,就看到霍同湛饒有興緻的端了杯酒一飲而盡,然後滿含惡意的看向了她身旁的霍安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