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衆人胡思亂想的時候,霍安瑾回過神來,對着林婉柔沉聲道:“這位姑娘,孤看不看得上她不好說,但孤可以确定,就算孤的眼睛瞎了也看不上你這樣的。”
林羲和也反應了過來:“姐姐,我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我跟柳家姐姐約好了見面,不好失約,才求了叔母幾天,讓她帶我過來。
“至于太子妃的位置我是想都不敢想的,這京城裡比我優秀的貴女多如牛毛,我連姐姐你的頭發絲都比不上,又怎麼敢生出那樣的妄想呢?”
“隻是姐姐,你再擔心我,再為了我着想,也不該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會讓人懷疑魯國公府的教養,以及府裡其他姑娘的規矩的,更别說你還牽扯到了太子殿下的身上,這可是…”
“大不敬。”
說到這裡,林羲和才從霍安瑾的背後走了出來,恭恭敬敬的向霍安瑾行了個禮:“太子殿下,姐姐她沒有惡意的,她隻是過于心直口快了,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并不是有意冒犯您,請您不要計較。”
霍安瑾看着面前林羲和突然覺得很有意思。
林婉柔對她的厭惡不加掩飾,她卻能夠面不改色的說出兩人關系不錯這種話來,說的話看似是在幫林婉柔跟魯國公府辯解,實際上字字句句都是在給他們定罪。
一個大家閨秀,又不是什麼犯人,不過是跟手帕交約了見面,卻需要‘求’上幾天才能讓當家主母帶她出來。
比不上林婉柔所以不敢生出當太子妃的妄想,也就是說林婉柔有這個想法,所以才對她口出惡言。
那樣的話?哪樣的話?這不就是提醒衆人林婉柔剛剛說了多麼上不得台面的話,可不是讓人懷疑魯國公府的教養,以及魯國公府其他姑娘的教養麼。
至于大不敬就更有意思了,林婉柔明顯是不知道他的身份,說話才沒有顧忌,但是林羲和卻故意忽略了這點,還直接給林婉柔定下了大不敬的罪,要知道他這個太子可還沒有說話呢。
有意思,真有意思。
可是這些話作為旁觀者的霍安瑾覺得有意思,作為當事人的林婉柔就不覺得有意思了。
她隻覺得惡心,林婉柔惡心,幫着林婉柔說話的霍安瑾也惡心,就算他是太子也一樣惡心!
更别說剛剛霍安瑾還直言就算眼睛瞎了也看不上她,那她以後在京城裡還有什麼名聲?誰還敢要她?
林婉柔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憤怒,最後更是惡向膽邊生,随手摘下一根簪子就沖向了背對着她的霍安瑾。
來不及提醒的方撫月跟陳賈迅速沖了過來,方撫月擋在了霍安瑾的背後,陳賈則從後邊将林婉柔往回拖。
但畢竟事發突然,林婉柔雖然沒有傷害到霍安瑾,卻在方撫月的身上留下了一個很深的傷口。
雖說霍安瑾到底沒有受傷,但花園仍然亂了起來,畢竟這件事往小了說是她林婉柔見怪不怪的發瘋,往大了說可是意圖刺殺太子,這樣大的罪過,花園裡所有的人加起來可都扛不住。
得知林婉柔到來的越國公夫人緊趕慢趕的跑到花園裡就看到了這一幕,整個人更是直接吓得癱坐在了地上。
她是知道林婉柔是個禍頭子,所以是派了人盯着林婉柔的,誰知道林婉柔甩開跟着的下人不過一盞茶不到的功夫,就做出了這樣的事,不過還好,霍安瑾到底沒受傷,想來應該還有回旋的餘地。
越國公夫人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先是命人趕緊将林婉柔捆起來,然後才在丫鬟的攙扶向着霍安瑾走了過去。
“殿下,這次的事是臣婦的疏忽,臣婦一定會盡快給您一個交代,還請殿下看着老太君的面子上,給臣婦一家一個機會。”
“機會?什麼機會”霍安瑾看着方撫月深可見骨的傷口臉色鐵青:“讓你們再放人進來刺殺孤的機會?”
聽到‘刺殺’這兩個字,越國公夫人臉上的表情瞬間扭曲了,霍安瑾金口玉言把這件事給定性了,那勢必是要追責的,越國公府怕是有罪要受了。
霍安瑾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徑直帶着簡單包紮了一下的方撫月跟陳賈離開了。
目送霍安瑾離開後,林羲和就走到了被捆得嚴嚴實實的林婉柔身邊,蹲下身子直視着她的眼睛輕聲道:“姐姐,我不是跟你說了麼,你天生就是被我踩在腳下的命,要你不要掙紮,你怎麼就是不信呢?現在好了吧,你的名聲沒了,魯國公府的名聲也沒了,往後你讓魯國公府怎麼在京城立足?”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堂堂世家貴女被人捆成粽子扔在地上任人嘲笑,我要是你以後可就沒臉見人了,你說趙家表哥知道了該怎麼想啊?前些日子他還跟我寫信來着,說有你這麼個表妹真是丢死人了,你怎麼還好意思活着。”
“對了,你不是問我怎麼說服叔母帶我來的嗎?我什麼都沒說,是叔母她覺得你不行,她覺得你很糟糕,她覺得你是個廢物,她覺得不可能有人看上你,太子殿下就更不可能,所以哭着喊着求我來的。”
說完林羲和就站了起來,然後花園裡就響起了林婉柔的叫罵:“林羲和你個賤人,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林羲和聽了這話先是一愣,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卻依舊強撐着給在場的衆人行了個禮,紅着眼眶說道:“姐姐她不是對我有意見,隻是因為差點傷到太子殿下吓壞了所以才說了些胡話,還請諸位看着羲和的份上不要把這些話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