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瑾看到方撫月婦人打扮的那一瞬間,除了她就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聽到宋嬷嬷跟方撫月的話後,腦子裡更是隻剩下了一件事:
方撫月答應過要永遠陪着他,那方撫月就是他的!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方撫月是他一個人的!誰都不能跟他搶!哪怕是方懷雲都不行!
想到這裡,霍安瑾隻覺得豁然開朗,原來他一直粘着方撫月想要的是這個。
于是他毫不避諱的當着所有人的面拉起了方撫月的手,不顧方撫月的掙紮強行往殿門走去,腦子裡更是在瘋狂叫嚣着把方撫月帶回東宮關起來,把方撫月困在他身邊,讓方撫月哪裡都去不了誰也看不到,隻為他一個人而活。
隻是霍安瑾還沒有踏出殿門就被攔住了,身後還傳來鄭晚溪寒冰一樣的聲音。
“太子,你要将顔夫人從本宮的永和宮帶去哪裡?”
這句話仿佛一盆冷水澆到了霍安瑾的頭上。
他看了看面前神情嚴肅眉頭緊鎖的宋嬷嬷,又回過頭看了眼臉色鐵青的鄭晚溪,掃視了一圈殿内伺候的宮人們驚訝的神情,才深深的看了一眼驚駭莫名的方撫月,緩緩的松開了手。
他低垂着眼轉過身向鄭晚溪解釋道:“母妃,太子妃接手東宮的事務不久,做事總是有些纰漏,江煙經驗不足,不知道要怎麼幫她,兒臣想讓弦月去教教她們。”
殿内的宮人們臉上的神情這才恢複了些許正常,不過鄭晚溪可沒有。
她是霍安瑾的親娘,一眼就能看出霍安瑾說的根本不是實話,但是她也不會拆霍安瑾的台就是了。
于是她擲地有聲的說道:“太子,顔夫人已經離宮嫁人了,就不該再插手東宮的事務了,太子妃聰慧,想必不用人教也能夠管理好東宮,你不用擔心,更不用麻煩顔夫人。”
“是,兒臣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就回去吧,你才剛開始參與朝政,事情應該不少,就不要在本宮這裡浪費時間了。”
霍安瑾沒有反駁,行了個禮就離開了,隻是離開前他的眼神讓方撫月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以至于連鄭晚溪的問話都沒有聽到,還是在宋嬷嬷的再三提醒才回過神來。
“還請娘娘恕罪,民婦嫁給顔淮江不久,手上事務繁多有些忙不過來,休息不好以至精神不濟,沒有聽清楚娘娘您剛剛的問話。”
“是嗎?”鄭晚溪的聲音帶着幾分冷冽:“弦月,你掌管東宮多年從未有過疏漏,現在區區一個顔淮江的家事就能難倒你了?你是覺得本宮是傻子,還是想利用本宮對你的信任蒙騙本宮。”
方撫月的汗流了下來,因為鄭晚溪問的很明顯不是現在這件事,而是剛剛霍安瑾的事。
她二話不說就跪了下去,頭也用力的磕到了地上。
“娘娘明鑒,奴婢在殿下跟娘娘身邊伺候了十幾年,一直忠心耿耿,怎麼會又怎麼敢做出這樣的事呢?”
鄭晚溪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方撫月這些年對她跟霍安瑾是忠心耿耿沒錯,但這并不代表方撫月就不會瞞着她什麼事,尤其方撫月一出宮就着急忙慌的嫁了人,如果不是有什麼不好言明的原因,實在是很難解釋她為什麼這麼急。
隻是方撫月畢竟救過霍安瑾的命,而且沒有方撫月,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開始為霍安瑾争,說不得現在霍同湛還活着,霍安瑾還在辛辛苦苦的跟他争太子。
鄭晚溪想到在霍安瑾進來前方撫月跟她說的話,沉吟了片刻開口道:“弦月,你先前說你想跟顔淮江外放出去?”
“是,奴婢在宮裡伺候了十幾年,這十幾年裡,因為娘娘您跟太子殿下的恩典,奴婢能夠時常拿着出宮腰牌去見懷雲,順帶着浏覽了不少京城裡的風光,眼下既然嫁人了,就想着跟他出去見見世面。”
“既然如此,你的懇求本宮允了”
“奴婢謝娘娘恩典。”
“你先别忙着謝,本宮有件事要吩咐你。”
“娘娘請說。”
“看在你過往功勞的份上,你這次欺瞞本宮的事本宮可以不追究,不過以後沒事你就不要回京了,想方懷雲了就讓他去看你,總之沒有本宮的同意,你這輩子都不要踏足京城半步,你明白本宮的意思嗎。”
“奴婢明白,奴婢謝娘娘高擡貴手。”
“退下吧。”
方撫月又磕了幾個頭謝恩,這才弓着腰站了起來,一直退到殿外後才轉身離去。
方撫月離開後,鄭晚溪有些脫力的靠在椅子上,讓殿内的宮人都下去後才皺着眉頭對身旁的宋嬷嬷道:“嬷嬷,你說安瑾那孩子怎麼會有這樣的心思呢?弦月可是照顧他長大的人,跟他的奶嬷嬷都差不多了,年紀更是比楚妃都大,他到底在想什麼?”
“娘娘,依奴婢看,殿下不過是因為跟弦月待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一時糊塗才有了這樣的心思,過一段時間就好了,您不必擔心。”
“我能不擔心嘛!你幾時看到過安瑾出現剛剛那個樣子!這可是在大庭廣衆之下,要不是這裡是我的永和宮,他到底還不是皇帝,我還能壓制住他,誰知道他會不會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