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瑾沒有食言,等到方撫月肚子裡的孩子滿了三個月,太醫說問題不大,連安胎藥都可以換成比較溫和的那種後,他就讓陳賈用之前的法子将呂辛又帶進了宮。
時隔四個月再次見到方撫月,呂辛憋了好多話想說,可是在進宮的路上陳賈卻讓她說話要注意方撫月的情緒,一個不對勁就趕緊收聲。
聽了這話呂辛哪裡還記得有什麼話想說,滿腦子都是對方撫月的擔心。
才四個月的功夫,怎麼一個好好的人就變得要這樣小心翼翼的對待了?!
呂辛急得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所以見到方撫月後,她二話不說就急吼吼的沖了過去,還沒拉到方撫月的手就被朱鶴給攔住了。
呂辛是看得出來朱鶴不大看得起方撫月的,理都沒理就打算推開她,卻沒推動。
朱鶴當然不會讓開,畢竟霍安瑾可是說了,方撫月的身子要是出了什麼岔子,整個偏殿的人都讨不了好,兩人就這樣在方撫月的面前對峙了起來。
方撫月見狀,連忙拍了拍朱鶴的肩膀,柔聲道:“呂辛姐是我的義姐,見到她我隻會覺得身心舒暢,是不會有問題的。”
朱鶴這才從方撫月的跟前讓開。
隻是朱鶴讓開後,呂辛并沒有動,而是愣愣的看着方撫月沒說話。
方撫月有些疑惑,剛想開口問,就聽到呂辛顫抖着說道:“月牙,你手腕上那是怎麼一回事?”
方撫月這才想到,之前霍安瑾是會避開顯眼的地方的,可是确認有孕的那天霍安瑾失控了,在她的身上弄出了不少的痕迹,這都一個月了還有好些地方沒消,她都忘了這茬了。
現在情況就有些不大妙了,她本來是想着跟呂辛說她決定留在宮裡繼續當霍安瑾的管事宮女,讓呂辛跟方懷雲都不用擔心她,至于孩子的事就等到之後再想辦法解釋。
可是現在不行了,她得趕緊想個‘真相’告訴呂辛。
方撫月正在想着要怎麼說,才能編出既像是她會做的事,又能取信于呂辛的謊言的時候,呂辛已經走到了她的跟前,顫抖着拉起了她的袖子,扒開了她的衣領。
看到方撫月手臂、脖子還有肩膀上深深淺淺的印記,甚至還有咬痕,呂辛仿佛回到了在曲江閣度過的那段噩夢般的日子。
可是她當時是被賣去做皮肉生意的,遇到那樣的客人是無可厚非的事,再痛再難過也隻能忍,可這裡的皇宮,方撫月怎麼會…
呂辛愣住了。
對啊,這裡是皇宮,還是霍安瑾所住的乾清宮,方撫月是陪着霍安瑾長大的人,那麼誰有這個本事又有這個能力在乾清宮裡對她做出這樣的事呢?
她的眼眶變得通紅,是氣的,更是難過的。
她啞着嗓子對方撫月道:“月牙,你老實告訴我,這些…是聖上留下的對不對?是他欺負你了對不對?”
方撫月拍了拍呂辛的手道:“呂辛姐,這些是聖上留下的,可是聖上沒有欺負我,是…”
方撫月話還沒說完,就被情緒激動的呂辛給打斷了。
“他怎麼能對你做出這樣的事?!你兢兢業業的照顧了他那麼多年,不僅把他當做親弟弟一樣照顧,還救過他的性命,他怎麼能這樣對你!”
“他這個禽…”
方撫月捂住了呂辛的嘴,帶着哀求低聲道:“呂辛姐,聖上是不可冒犯的天子。”
這句話方撫月即便不說,呂辛也是知道的,但她不想管,她隻想罵出來,但是看着方撫月委曲求全,擔心她出事的樣子,隻能含淚點了點頭,表示她知道了,不會亂說話了。
方撫月這才松開了手。
她拉着情緒激動的呂辛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給呂辛倒了杯茶才把她倉促之下編出來的解釋跟呂辛娓娓道來。
“呂辛姐,其實上次見面的時候有些話我沒跟你說,這次回宮,我一見到聖上就發現到了一件事,一件我無意中忽略了的事,那就是我對聖上其實是有情的,隻是因為我對聖上過于熟悉,誤以為那隻是親情,才選擇了嫁給顔淮江。”
“你是知道我的,既然确定了心意,自然會有所行動,萬幸的是聖上心裡也是有我的,所以我們才會成了這樣的關系,我并不是被迫的,更沒有不情願,不信你看看這偏殿的擺設,還有我身上的穿戴就知道了。”
“而且這裡可是聖上的乾清宮,如果聖上心裡沒有我,又怎麼會把我安置在這裡朝夕相見呢?”
“所以呂辛姐,你不用擔心我,我過得很好,真的”
然而聽了這話,呂辛的眼淚卻流得更洶湧了。
之前跟顔淮江在一起的時候方撫月也說她過得好,結果呢?顔淮江一家人踩在她的頭上作威作福,還害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如今方撫月又說她過得很好,呂辛又怎麼可能會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