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躺了一會兒後鄭大人就要起床去上朝了,鄭夫人則又躺回床上休息了片刻,才抱着衣服跟懷裡的信去到了呂辛的院子。
看到鄭夫人一臉疲憊的到來,呂辛以為她是沒有在衣服上發現什麼玄機,覺得幫不上忙所以有些喪氣,連忙開口安慰道:“義母,您不用這樣的,說不準衣服上本就沒有什麼玄機呢?畢竟月牙身邊一直有人跟着。”
鄭夫人揮了揮,屏退下人後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有些疲憊的說道:“這是月牙那孩子繡在柳枝裡給你跟懷雲的信,你拿去跟懷雲一起看看吧。”
呂辛看着鄭夫人眼下的青黑,覺得這樣不行,他們的付出必須讓方懷雲知道,于是命人去翰林院給方懷雲遞了個消息,讓他無論如何都要回來一趟。
呂辛在方懷雲的心裡是隻比方撫月低一線的存在,聽到這個消息自然不會覺得不快,而是想法子請了半天假回了鄭府。
回到鄭府後方懷雲就徑直去了呂辛的院子,看到矗立在房内的鄭夫人後他轉身就想離開,卻就被呂辛給叫住了。
呂辛強行拉着他進了房間,又吩咐了下人好好看着不要讓人靠近,才将信件交到了方懷雲的手裡,厲聲告訴他這是鄭大人夫婦倆熬了大半夜才一點一點從方撫月給她的衣服裡‘讀’出來的信。
方懷雲看着手裡用熟悉的字體寫的信,再看看鄭夫人眼下的青黑,想到早上鄭大人滿臉疲憊的想要對他說什麼,他卻快步從鄭大人身邊走了過頭也不回的樣子,心裡滿滿的都是愧疚。
他低聲對鄭夫人說了聲謝謝後就拿起信仔細的看了起來。
方撫月在信裡說她在宮裡過得并不差,除了沒有自由,可以說是應有盡有,霍安瑾對她雖然不如方懷雲上心,但是比顔淮江又好上不少,不用她養家也不會對她的孩子不利,以霍安瑾如今的身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足夠了。
方撫月還說,她跟霍安瑾的事她自有主張,讓方懷雲跟呂辛不用擔心,畢竟她在宮裡生活了那麼多年,比起宮外,她更清楚在宮裡要怎麼活下去,或者說怎麼好好的活下去,所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看完方撫月的信後,方懷雲卻并沒有覺得放心,隻覺得心都疼得抽搐了,方撫月都要通過這樣的方式才能把消息送到他們手裡了,居然還在跟他們說一切都會好起來。
看着方懷雲因為過于難過呼吸都開始急促了的樣子,鄭夫人連忙走上前去小心的拍着他的背,一邊拍一邊溫柔的勸着方懷雲:“懷雲,你要冷靜,你姐姐想盡辦法就是為了寬你們的心,要是知道看了她的信你卻更難過了她得多傷心。”
“你想想她在宮中那麼艱難的情況下都撐了下來,還能是為了誰?不就是為了你們,你要是出了事,你讓她還怎麼活下去?你們的爹娘哥哥都沒有了,難道你也想扔下她一個人面對這世間的苦難嗎?”
方懷雲這才撲到鄭夫人的懷裡委屈的放聲大哭了起來,鄭夫人看着他,眼裡滿是心疼,呂辛也在一旁抹着淚。
過了好一會兒方懷雲才緩緩止住了哭聲,他看着鄭夫人衣服上一大團的淚漬有些不好意思,鄭夫人倒是不大在意。
“雖然月牙說不用你們擔心,但我想着,你們也還是會想做些什麼吧?需要我跟老頭子幫忙的就盡管說,雖然我們是背靠太後娘娘,但是比起太後娘娘,當然還是你們兩個孩子對我們夫妻更為重要。”
經過鄭大人夫婦熬了大夜‘讀’出方撫月的信,霍安瑾已經不再覺得他們是霍安瑾的伥鬼了,于是并沒有保持沉默而是開口回答道:“我想過,但我想來想去都沒有想到什麼能幫姐姐的法子…”
呂辛倒是有點想法。
“義母,你還記得我跟懷雲從永順回來的時候,跟您說我們救過一個孩子的事嗎?我一直說那孩子在我鋪子裡幫忙,實際上三年前我就把她送進宮去了…”
“我跟懷雲去永順那次月牙跟我說她跟聖上鬧了些不愉快,所以回京後我就聯系上了宮裡的靜妃娘娘幫着打探消息,可是後來月牙說消息有所疏漏,我就有些苦惱。”
“這件事被那孩子知道了以後,那孩子就提出要進宮幫我打探消息,我當然不同意,但最後還是拗不過把她送進宮去了,然後不知怎麼的就失去聯系了。”
呂辛的話頓了頓,皺着眉糾結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昨天我跟懷雲進宮去看月牙跟孩子的時候,好像在月牙的身邊看到她了,但是隔得太遠,我不确定是不是看錯了。”
鄭夫人思考了片刻道:“我在宮裡還是有些人脈的,回頭我去試試看能不能聯系上那孩子,但是你們得告訴我她有什麼特征,或者給我個能跟那孩子相認的信物才行,不然我要怎麼确認那孩子就是你們說的人呢?”
呂辛有些發愁,當時将李莫如送進宮去的時候她并沒有想過會就這樣失去聯系,也就沒有約定什麼暗号,更沒有留什麼用來确認身份的信物。
想了半晌後呂辛才記起了什麼,看着方懷雲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