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周一,上午九點半,安新科技有限公司。
大老闆安智明在全體員工會上公布了公司被并購的消息。
全場鴉雀無聲了幾秒之後,竊竊私語嘈嘈而起。
陳幸予坐在安芝芝的身邊,回頭輕瞥不見冷靜的會場,還有安芝芝原先略帶苦相的臉上,前所未有的輕松表情。
她嘴角向上扯了扯,慶幸自己沒有坐在必須與人交頭接耳的位置。
“我聽說你的安排了,很穩妥,幸予。”安芝芝頭貼過來,笑着對陳幸予說道。
陳幸予回以微笑,開口問的卻是:“芝芝姐,方總今天沒出席全體會,不會是……還想有什麼動作吧?”
方兆興,是陳幸予目前唯一的顧慮。程故舟雖然沒告訴她,但她在程故舟出去接電話的時候,偷偷聽到了方兆興帶人去铖威鬧事的事情。
方兆興不滿自己被踢出局的安排,應該鬧了不止一次,還一直揚言這件事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安芝芝輕蔑一笑,“他這回徹底消停了,我們本來不想驚動他家老爺子,歲數那麼大了禁不住生那麼大氣,但他三番五次作妖,智明直接發律師函到他家,老爺子連踢帶打,讓他上越南看工廠去了。”
“噢……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陳幸予還是有點不放心。
安芝芝笑得有些幸災樂禍:“老爺子說了,隻要他回來就給他安排結婚。”
陳幸予沒忍住也笑了,心想也許最有用的就是這句。
經過一周的工作交接,陳幸予已是無事一身輕。又到周六,程故舟親自開車帶陳幸予,來到了成江。
為他們兩個接風洗塵的不是别人,正是陳幸予的前上司,沈言澈。
“恭喜啊姐夫!”這是沈言澈見到他們兩個說的第一句話,當然,主要是對着程故舟說的。
“?”陳幸予已經提到嘴邊的問候,一下子被憋了回去。
“陳幸予!你心也太狠了,就這麼丢下我就走了?要不是我姐夫,我這輩子是不是就見不到你了!”沈言澈再開口,語氣是相當不客氣。
“嗯……老臣功成身退,如今看到少主一切安好,我也就放心了嘛!”陳幸予嘴上裝老成,臉上卻是嘻嘻而笑的歡快表情。
上一秒還故作不滿的沈言澈先是一愣,忽然有些落寞,“我說陳幸予,原來你也會這樣笑啊!”
“當然,她原本的性子,比這還要古靈精怪一些的。”一直笑着看兩人鬥嘴的程故舟從中插話,順勢還把手搭在了陳幸予的肩頭。
“哎呦喂,要不咱們就地解散吧,我吃狗糧都吃飽了,我就先回去了!”沈言澈立刻換了語氣,一臉看不過去。
“那怎麼行!川韻飯莊可是我一直想去吃的飯店!”陳幸予先行抗議,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向沈言澈,沒了往日的冷清淡然。
“好好好,去!真拿你沒辦法!”沈言澈用皺眉遮蓋笑意,轉身就走,“我在前面開,你們在後面跟着吧!”
上車以後,心情不錯的陳幸予開始低頭扒拉舊手機,翻看她離開的這些日子裡,跟她聯絡過的人和消息。
程故舟默不作聲地開了一會兒車,忽然開口:“陳幸予,你在成江這些日子,别動不動就往維盛跑,曉得了吧?”
陳幸予又抗議:“為什麼?分公司不是還和維盛簽着營銷協議呢嗎,我可是好不容易當一回甲方啊!我想當甲方爸爸!”
程故舟答非所問,隻嚴肅重申:“不許就是不許,不然我就和維盛營銷解約,認賠違約金。”
其實陳幸予也心如明鏡,但她還是笑着揶揄程故舟:“好一招傷敵一千,自損一萬!不像程總你的精明風格啊!”
程故舟剜了陳幸予一眼,鼻子裡還哼着不滿,“哪裡精明,一到你這兒我還不是自亂陣腳!你知不知道你剛才一撒嬌,我都想直接拉你回家了!”
陳幸予不解地争辯:“什麼啊,我什麼時候撒嬌了!”
程故舟扭過頭來看了看陳幸予,語氣平靜地說道:“要不導航切到北山吧,你一個人在這我實在放心不下。”
陳幸予看程故舟好像是要來真的,收了玩笑趕緊表态:
“放心程總!您說的我一定做到!您安心推進整合!我在成江絕對不讓你為我多操半點心!”
程故舟并未見幾分高興,而是重重歎了一口氣。
不多時,三人同到川韻飯莊,飯間叙舊聊天,漸漸相談甚歡。
半年多快一年沒見,沈言澈的變化還是讓陳幸予暗暗有些驚喜的。
沈言澈負責的公益項目部後續發展前景向好,他接連接手了幾個公益活動,社會各界的反響也都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