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淮,能不能走快點兩步,怎麼還有心思賞花。”徐亦辰邊催邊往後看。
隻見身後的人湊近看着那一朵挂着水珠的玫瑰花,指尖碰掉了那水滴才滿意地擡頭。
謝淮單手捧着一份禮物,嘴角挂着點笑:“我挺有心思的,你是不是緊張了。”
徐亦辰被戳破了心思,嘴硬不承認,慌張地抓了一把自己的白毛:“我緊張什麼,我……又不是我生日,我生日早過了,我現在是成年人。”
語無倫次,眼神閃躲,不自覺地舔唇,他不緊張誰緊張。
謝淮認同他的話,點頭:“成年人了,已經不屬于早戀的範疇。”
徐亦辰罵了一聲,裝不住了,試圖在兄弟身上尋找自信心:“你說,我表白成功的幾率有多少?”
謝淮擡手把湊到跟前白毛推到一邊:“沒染之前百分之五十,染了後-∞。”
徐亦辰倒吸一口涼氣,轉身想把頭發給染回來,被謝淮提溜住衣領:“來回一趟生日宴都結束了。”
徐亦辰喪着個臉:“那怎麼辦?”
謝淮說:“讓她戴上墨鏡。”
徐亦辰:“……”
你還别說,這人的語氣一本正經,看着像認真給他的意見。
徐亦辰頂着一頭白發忐忑地走進生日宴,本以為自己會是全場最吸晴,然而全場的目光都被兄弟給搶走了。
包括自己喜歡的人。
該戴上墨鏡的應該是他自己。
“班長,好久不見。”
“謝師宴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班長,還以為再見就是大學生呢。”
“班裡的班幹部齊了,就差老班。”
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現場歡聲笑語,朝氣蓬勃的氣息撲面而來。
謝淮不屬于純好學生這一類,是班長,并不全然為老師服務,更多偏向學生,會和老師進行周旋。
經常出沒在小池塘邊,圍牆等地方,拿外賣,上學遲到爬圍牆種種,地中海常年追逐的對象。
是周一升國旗學生代表,同時也是讀檢讨背上警告的學生。
有一次在網吧被地中海人贓并獲,原因是謝淮帶不動徐亦辰,段位一路朝黃金跌去,氣得他打開奧數教學視頻,看入迷了沒來得及跑。
謝淮讓老師又愛又咬牙,愛他的的學習成績,愛他的性格,但有自己的想法,比同齡人更成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比起老師和學生的關系,更多像平級對等的關系。
燈光和目光盡數攏在青年身上,謝淮穿着一件白襯衫,清爽又幹淨,嘴角噙着一抹笑看向衆人,彬彬有禮,眼眸裡始終沒有落實點。
角落裡戚栩悠閑地晃着酒杯看着場中央那個萬衆矚目的身影,和依舊跟在他身邊的沈澤予。
這是戚栩上輩子第一次見謝淮。
整個生日宴沈澤予都和他并肩站着,也包括後來發生休息室偷看事件,戚栩成為衆矢之的,被所有人譴責,與謝淮交好的徐亦辰尤為憤怒。
戚栩和徐亦辰打了一架,矜貴的少爺怎麼可能打得過從醉鬼手上鍛煉出來的戚栩,就在戚栩握着拳頭對着徐亦辰的臉打下去時,被謝淮拽住了手臂阻止。
不是責怪的眼神,而是擔心,是對徐亦辰的。
他語氣平靜:“夠了。”
戚栩滿身戾氣冷眼和他對視,掙脫了他的手。
謝淮身邊總是跟着很多人,那些人見他出手,紛紛推搡着戚栩,将他隔開,讨伐并将他趕出生日宴。
從此,戚栩與這些少爺小姐聚會毫無幹系,也落下了惡名。
戚栩以為變了,實則沒變,謝淮永遠都是人群中的焦點。
現在他才悟到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道理,和上一世一樣,他永遠都是格格不入的那個。
倏然,本該和身邊人交談的謝淮擡眸看向角落,戚栩猝不及防撞進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眼神清明,沒有探究,錯愕一閃而過。
戚栩的手一頓,酒杯裡搖晃的液體慢慢恢複平緩,他面色不改别開了眼神。
徐亦辰順着謝淮的眼神看過去,認出了角落裡的戚栩:“哎,那不是……”
沈澤予時刻關注着謝淮,搶過徐亦辰的話:“那是我的二哥戚栩,他第一次參加聚會不知道規矩,希望大家多多見諒。”
徐亦辰想到沈家前段時間抱錯之事,又結合當時在網吧遇到對方穿海中的校服,臉上頓時變化萬千。
他這人藏不住事,有話就說:“他不是海中的學生,為什麼……”
一隻節骨分明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聲音截然而止。
嘶,疼死了。
徐亦辰瞪着謝淮,後者微笑:“不是要去送禮物嗎。”
徐亦辰和謝淮十幾年好友哪會看不出這人在轉移話題,撐傘撐上瘾了是吧。
他沒繼續說話下去,把手上的禮物遞給方倩,眼神沒敢正視她:“生日快樂,随便買的,不喜歡拉倒。”
方倩提起裙擺踢了徐亦辰一腳:“今天我生日,你能不能說話好聽點,還有,你這白毛難看死了!”
徐亦辰默契地躲開沒挨到踢,裝模作樣捂着小腿:“我倆從娘胎就認識了,每天都見面,好話年年都說,哪有那麼多好話,我這 白毛帥呆了好不。”
兩人一見面就掐架,衆人已經習以為常。
還是謝淮把禮物遞給方倩才阻止了這場小學生吵架,他再看向角落,那個人已經不見了。
沈澤予和宋若明對視相望,後者微微朝他點了點頭。
沈澤予若無其事移開眼神,笑着問謝淮:“阿淮,若明說過幾天出海,你去嗎?”
謝淮放下手裡的果汁,沒有去看沈澤予,禮貌回絕:“應該沒有時間,公司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