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發生的事驚動了方家長輩,剛開始大家還以為是孩子的小打小鬧,後來看到宋若明臉上的傷痕以及可能涉及民事案件,在場都是各家少爺小姐,不能在方家出現一點差錯,方家家主不得不出面處理。
當事人被安排在偏廳,濕身的宋若明和被蛋糕糊了一臉的沈澤予被帶下去清理。
小季狠狠地瞪着穿黑衣服的男人,要不是被保镖攔着,她已經上去甩他兩巴掌,再給他□□來一腳。
黑衣服的男人看着二十出頭,沒有小姑娘扛得住事,縮着一團瑟瑟發抖。
隻有戚栩一邊翻看剛剛拍的視頻一邊悠閑地盤珠子,不多時,旁邊坐下一個人。
這件事什麼時候出現第六人。
戚栩聞聲看去,謝淮正拿起桌上的茶杯,看到對方在看自己還問:“要喝嗎?”
戚栩問:“你怎麼在這裡?”
謝淮不慌不忙抿了一口茶才說:“害怕你把我教唆你犯罪的證據交上去。”
這人嘴裡就沒一句真話,真是這麼害怕,早在陽台把他的手機搶走删視頻。
戚栩上下看他說:“那你想怎麼做,殺人滅口?”
“收買你吧。”謝淮語氣随意,也沒怎麼過心,單純隻是想挑起一個話題,“你喜歡什麼?”
戚栩幾乎确定謝淮是要留在這裡看熱鬧。
他說了個俗不可耐的喜好,當然也是每個人都無法拒絕的東西:“錢,你打算出多少錢買斷這個視頻。”
萬一呢,謝淮是真有錢。
方家當家人方嘉城的出現打斷了兩人不算正當的買賣交易。
方嘉城和每位家族當家人一樣,保養得非常好,穿着黑色新中式盤扣襯衫,頭發一絲不苟,鷹眼般的眼神掃視全場,威嚴十足。
小季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先生。”
那所謂宋若明的表哥更是,見到方嘉城抖得更厲害了。
戚栩不鹹不淡看了一眼方嘉城,繼續低頭看手機。
方嘉城見狀放在戚栩的身上的眼神更有壓迫感,後者宛若察覺不到,沒有絲毫反應。
大智若愚,還是真的沒有一點眼力見。
倒也不見得是害怕,方嘉城聽說宋家小少爺和沈家小少爺的慘狀都是出自這位沈家剛認回來的少爺的手筆。
“方叔。”謝淮坦然自若和方嘉城問好。
方嘉城審視的眼神在聽到這聲稱呼時盡數消失,笑得格外和藹:“阿淮啊,今晚發生這樣的事方叔叔先跟你說聲不好意思,你沒受傷吧。”
謝淮從小被謝秦兩家帶着出席大場面,煉就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技能,熟絡地接下話:“是我們要跟方叔說一聲抱歉,方倩籌備已久的成人生日宴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叨擾了方叔休息。”
戚栩上輩子沒見過謝淮說鬼話,高高在上的太子爺,隻有别人對他阿谀奉承,他對别人愛答不理。
這多新奇啊,戚栩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謝淮注意到戚栩的眼神,在和長輩說話的間隙側頭詢問對方怎麼了。
戚栩似乎沒想到謝淮還有閑心搭理他。
他也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眨了眨眼。
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視,眨眼,宛如默契地安撫和回應,無人能夠融入,看得方嘉城不得不出聲。
“這位就是沈家的二兒子,戚栩是吧,我是你爸爸的至交,跟着阿淮叫我方叔就行。”
戚栩收回放在謝淮身上的眼神:“方叔。”
方嘉城坐在主位,開始處理今晚所發生的事,先是當事人小季,她再次将自己遭遇如實說出來。
再是那位無故出現在生日宴的陌生男人,隻不過他一聲不吭。
方嘉城耐心十足,轉而看向戚栩:“年輕氣盛動手很正常,總要有個理由。”
戚栩說:“他污蔑我是偷窺狂,現在不動手更待何時。”
方嘉城:“……”
“那為什麼對你的弟弟沈澤予動手,他也這件事有關聯?”
戚栩對此無奈地表示:“有沒有關聯我不知道,這就需要你們大人去查,我隻是一個剛十八歲的成年人,沒這麼大能耐。”
他直視方嘉城,語氣波瀾不驚:“過生日糊臉,我看你們城裡人不都是這樣玩。”
謝淮倚着靠背看向戚栩的眼神越發感興趣,淡漠,沖動,殘暴,小孩子脾性,還有在陽台未蔔先知,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戚栩。
穿着海中的校服查看校園貼吧,買古玩出手闊綽,到今天出手狠厲,遊刃有餘應對年長上位者。
又或者全都是假象,這個人至今深藏不露。
今天戚栩看他的眼神帶着警惕性。
謝淮回想這一次見面和前兩次見面的區别。
似乎明白了一點。
沈家内部并不是如表面看上去那麼風平浪靜,一視同仁這四個字一開始就已經偏離軌道。
戚栩對沈澤予下手這麼果斷,可以說是帶着私人恩怨。
衆所周知謝淮是沈澤予的“竹馬”,他可能是被連坐了。
戚栩這人由裡到外都特别有意思。
對他的态度轉變也有意思,不知道的還以為真是小孩,你和他好我就不跟你玩了。
戚栩察覺到謝淮的眼神有些奇怪,過于熾熱,讓人無處遁形。
他随口一問:“你過生日沒糊蛋糕?”
謝淮配合着他的回答:“今年生日沒糊,下一年生日你來幫我糊。”
戚栩冷笑:“我來糊你。”
謝淮無所謂地聳肩:“也行,記得帶上生日禮物。”
戚栩面無表情:“……我和你很熟?”
“現在确實不是很熟。”
謝淮留意到方嘉城變化莫測的神情,“方叔,你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