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們也開始吧。”貝希乘自然地牽起他,“辛苦我們鹿博士幫我打下手,相信這次屍檢一定能找到更多物證。”
從上午出現場到二次屍檢結束,兩人連續工作了将近六個鐘頭。剛清洗完解剖台和工具,鹿鶴他們已經從醫院了解完情況回到隊裡。
刑偵辦公室内,衆人對案件進行梳理。
死者王國甯,男,46歲,第三實驗中學的校領導。平時在學校對學生和同事吆五喝六,官威很大;私下待人倒是随和有禮,跟鄰裡鄰居相處融洽。
8月22号這所中學的個别老師和部分高三學生因惡心、嘔吐、腹部不适,在珠大第一附屬醫院急診室就診,他就是其中一位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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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号下午,他和一些症狀較輕的同學同事出院回學校上班,9月3号上午還在學校,但在下午4點校方進行違禁物檢查時不見蹤影,一周後被人在港口發現。
邢局彙報完,貝希乘接着說起二次屍檢的發現。
正要從法醫角度給出偵察建議,邢局驚歎,“怪不得就醫記錄裡除了那次中毒,找不到他的其他開藥記錄,這是把杏仁茶當藥用了啊。”
貝希乘說,“所以我這邊建議把死者平時喝的杏仁茶作為重點,兇手應該就是把大量氰酸類苷混合在茶裡,将人毒死,然後抛屍大海。”
“政子,重點記下。”鹿鶴對一旁的年輕邢政道。
“那我這邊排查一遍學校。”
邢局話音剛落,一直安靜聆聽沒發言的鹿望安張口問道,“學生和老師中毒這件事,後來是怎麼處理解決的?”
大家都在溝通偵察方向,突然間問出個跟兇殺案件無關的問題,在場一些面孔稚嫩的警員個個拿着筆面面相觑。
貝希乘唇角動了動,不動聲色地緩緩移動了下椅子,手悄摸地放在了他座椅後背上,一副摟人入懷的架勢。
邢局好歹也是副隊,立馬明白了用意。死者好歹也是一個校領導,在這件事上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搞不好還真個調查方向。
于是,他詳細解釋起來,“是這樣,當天市教育局和校方領導親自下場進行慰問安撫,該賠償的賠償,該受處罰的受處罰,管理上也做了加強。不到五天時間,老師和學生們康複出院上課。”
“賠償和處罰都是公開的嗎,确定完全執行下去,期間沒有出現糾紛嗎?”鹿望安追問道。
一連三問,底下已經有部分警員開始捂嘴小聲議論。
鹿望安每次提供方向的思路都跟别人不同,老人們早已習以為常。
邢局幹淨利索道,“确實執行了,但細節沒有公開,也沒有出現糾紛。”
“明裡沒有,不代表暗裡沒有。望安提醒得好,我們有必要再去深入查一下。”鹿鶴接過話,“其他人還有沒有要補充的,希乘?”
貝希乘面對提問,不緊不慢道,“如果望安提供的思路準确,我建議優先從學生的家長入手調查,尤其是跟死者經常打交道,在食堂工作的家長。”
其中一名好學的刑警問道,“為什麼不會是老師和學生,而且他們跟死者關系又差。”
“因為弄到大量氰酸類苷需要很多果核,我想隻有在食堂工作的人才更有機會接觸并它們收集起來。”貝希乘說。
都是邏輯思維缜密的好苗子,就這麼三言兩語間,衆人已經明白過來方才鹿望安為什麼提出那樣的問題。
中毒事件一出,除了校領導,食堂首先也會被嚴重問責。如果死者并沒有受到處罰,倒是真有可能因此遭禍。
鹿鶴思索了片刻,“嗯,我心裡有數了。”
接着,他拍拍手沖大夥聲音高昂道,“目前線索清晰,大家打起精神,各自領任務行動,争取三日内偵破此案,出發。”
刑警衆人:“是!”
杏仁茶、中毒事件處理後續、食堂工作人員。大家自動分成三路,先後離開,烏泱泱的辦公室瞬間變得冷清。
貝希乘擡眼看了看挂在牆上的鐘表,剛好下午5點。他早就餓過了頭,一時半刻也不覺得有什麼,可不想餓到身旁這位。
或許是因為幾小時前對鹿望安親昵沒有遭到反抗,他膽子比之前大了許多。
沒有向往常那樣直接拉人起身,趁人不注意,把身子直接貼了過去,手覆蓋肚子上柔了兩把。
鹿望安有些不适應得在椅子上來回扭動了幾下,意外道,“你幹嘛?”
“當然是摸摸你肚子餓扁了沒,你以為我要幹嘛?”貝希乘裝得一臉茫然無辜。
“哦,那你直接問我就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鹿望安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老老實實道,“是餓了。”
‘不要語言表達,要肢體行動’這招真好用啊!
貝希乘内心欣喜,“那走,我們先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