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謝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在夏天這麼炙熱的天氣裡。景謝穿着長袖外套,時不時打個噴嚏。
他帶着口罩,帶着鴨舌帽,碎發垂到肩膀,活像是做鬼一樣,摸到了教室。
他摸縮到教室後門,教室空蕩蕩,其他人都走了。
景謝推開門,就見薄柏青坐在位置上,腰闆筆直。
聽到景謝推開門的動靜,薄柏青頭也沒擡:
“你是未出閣的小姑娘嗎。這麼慢。”
景謝悶悶地說:“滾。”
昨夜的夢太過于奇怪,什麼Omega、Alpha的,乃至于景謝見到薄柏青,竟有幾分輕微地不自在。
薄柏青拉開椅子,起身,看向景謝的時候,動作才稍許一頓。
不得不說。
現在的景謝,确實很像‘小姑娘’。
景謝的五官本就有些雌雄莫辨,長相偏女氣,細膩的眉形,以及過于有些細的手指、姣好的眼型。
都說得上是漂亮,更别說景謝還留着半長不長的頭發了。
這張臉,也完全靠着景謝那張陰鸷、不大好相處的臭臉、以及高挺的鼻梁看出是個男性。
但現在,景謝感冒了,臉上帶着口罩,眼梢有些紅。
又因為高燒,景謝精力不振,漂亮的眼睛垂下來,顯得脆弱溫和。
……确實就像是一個漂亮地被欺負小姑娘一樣。
薄柏青把話咽了下去。
他在看到景謝的時候,腦海裡閃過了昨夜做的夢。
Omega。
薄柏青:“走吧。病患。”
景謝偏細長的手指抵着太陽穴:“反正都脫離大部隊了,就不能不去嗎?”
薄柏青語調淡淡:“你猜老師為什麼讓我留下來等你?”
景謝:“啧。”
景謝鼻音很重,他重感冒,也沒吃藥,懶得吃藥。
景謝耷拉着眼皮,顯得恹恹:
“正好帶你逃課不行?學神。難道你想再跟着大部隊過去看宋若雪腦海的小人畫?”
景謝:“要去你自己去。”
景謝拉開自己的位置,他趴在桌上,把兜帽蓋上。
任性極了。
像是沒人管教的貓。隻是感冒後,這性子被放大了。
薄柏青定定地看着景謝。
他走過去,拉住了景謝的後頸:
“起來。實訓不參加要扣分。小心畢業不了。”
“啰嗦,”景謝趴在桌子上,反手握住薄柏青的手腕:“畢業不了管你什麼事……”
他的話說一半,已經被薄柏青整個人拉了起來。
薄柏青修長的手就隔着兜帽,扣着景謝的後頸,強迫他整個人往上擡。
景謝力道沒薄柏青大,景謝被這個力道帶得往後仰,仰頭就看到薄柏青的臉,正俯視着他。
薄柏青:“Omega?”
景謝的眼皮一跳。
薄柏青繼續說:“Alpha、抑制劑,性别認知障礙。”
景謝克制着神色,可他的眼睫毛還是在薄柏青的話下,微不可察顫抖起來。
景謝抗拒地抓住薄柏青的手,要把他掰開,但景謝的力氣都如石沉大海,他掰着薄柏青的手,如同無聲的角力。
景謝勾起了唇,病恹恹地臉上很兇:“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薄柏青:“景謝,逃避沒有用。你就不想知道宋若雪那是什麼東西嗎?”
薄柏青:“還是你想每個夢裡都看到我?你想和我做同一個夢?”
薄柏青低頭,景謝頭幾乎要抵到薄柏青的腰腹。
這麼近的距離,景謝聞到了書墨的味道,就像夢裡的Alpha氣味。
太近了。
該死的。
誰想和你做在同一個夢?看到你的臉我才會這麼不好OK?
景謝想要掙脫控制,兩人僵持不下。
對視良久。
終于,景謝從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悶悶地說:“行了知道了!放開我。有你這樣對病患的嗎?”
景謝撇開了眼睛。
薄柏青有些意外。
景謝比想象的……還要好說話。
明明看着毛紮的性子,意外的柔軟。
薄柏青聽到景謝帶着鼻音的聲音,松開了手。
景謝拉了拉衣裳,把下巴藏在校服衣領下,還是忍不住:“你說……Omega。昨天的夢,你和我做的是一樣的?”
薄柏青:“嗯。不出意外。”
薄柏青垂着眼睛:“……我有預感。如果實訓不去,宋若雪的腦海裡會有更多奇怪的東西。”
薄柏清:“隻是,為什麼這些夢境……”
薄柏清短暫地停頓了片刻。
薄柏清想到夢境裡的‘性别認知障礙’。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目光十分粗略地掃過了景謝略微發紅的眼睛。
像是小姑娘一樣漂亮但是不好惹的眉眼。
景謝神色更厭了。
見景謝又要趴下去。薄柏青拎着景謝的校服後衣領。
景謝:“我是真服了,為什麼宋若雪腦海裡會有這樣的玩意。”
薄柏清看景謝病怏怏的模樣,沒在和病患說宋若雪的事情,隻是說:“先跟上大部隊吧。”
薄柏清:“要我背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