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逛起來商場了?”
“買個東西。”
正在這時,去包禮物的櫃姐去而複返。
對方将已經做了精緻包裝的禮品盒推到謝遲面前,笑吟吟地說:“先生,您看一下,這樣程度的禮盒包裝可以嗎?”
“……”陸行朝那邊驟然沉默。
謝遲略有尴尬。
他沖櫃姐笑了一下,低聲說了句“很好,謝謝”,便從她那兒接了禮物,換了個手拿着,一邊朝店外走去:“馬上要過節了,我出來買點東西啊。”
“給誰的?”
謝遲頓了一下,能聽出來這人大概是在隐晦地問自己是不是也有。他也不想這麼快就把計劃弄砸了,便平靜地說,“給你的。”
話罷,又補充說,“本來不想那麼早說的。”
陸行朝微微一怔。
過了許久,他垂了眼,捏在窗台邊緣的泛白指尖微微松了一松,緩聲道:“知道了,你早點回去。”
“嗯。”
“還有采訪,先挂了。”
謝遲說了聲“好”,耳邊便是一陣嘟嘟忙音。
這人有夠記仇,自己挂了他一次電話,這回就要特意打過來一通莫名其妙的,讓他給再挂回來。
謝遲心裡想着。
把手機放進口袋,又進了另一家店的大門。
說都說了。
他打算随便買個敷衍一下。
陸行朝不信命,不喜玄學。
更讨厭那些花裡胡哨的挂飾,莫說手鍊,連手表都不怎麼戴。
每一次在媒體的鏡頭中出鏡。
粉絲隻能看到他幹幹淨淨的勁瘦手腕,感歎這個男人真是冷淡禁欲得可以,對比其他花裡胡哨的男星,真是圈内一股清流。
謝遲幹脆買了個嵌着福的紅玉髓手繩。
不貴,看着喜慶,和這人格格不入,還送了張證明手串開過光的證書。
——陸行朝最厭惡的類型。
碰巧是他會喜歡的。
他叫人把東西包起來,付了錢。
随後便帶着東西回了酒店,收拾行李,準備回程。
另一邊。
陸行朝收起了手機,默然不語。
隻是心底那股莫名的不安感,并沒有随着剛剛的那通電話而消失,反而是更加的心煩意亂。
他又站了一會兒。
而後,打了通電話出去:“喂,是秦東朝麼?你抽個空,晚上去水苑那邊找下謝遲。把之前開給他的證明再補給他一份,就說是我讓你補的……嗯,到時候他要是不收,你再打電話跟我說,我跟他說。”
末了,又補,“還有之前我晚會買的東西,你催催拍賣那邊,讓他們早點把東西交割過來,就說我要送人,急着要。”
他挂掉電話,朝着演播室走去。
心情卻越發地郁沉了下去。
*
晚上。
小區裡,燈光昏暗。
秦東朝從車上下來,拿着新補的檔案上樓。
他沒明白自己這老闆怎麼想一出是一出,忽然間又改變了注意。不過既然是對方的要求,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他走出電梯,掃了眼走廊的燈。
這片小區雖然是一梯一戶的構造,本來就比較安靜。但這種程度的靜默,實在是太沒生氣了一點。
秦東朝走到門前,伸手按了下門鈴。
——沒人回應。
他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
忽然就明白了,陸行朝今晚叫自己過來的用意。
采訪結束,已經是好幾個小時後。
陸行朝從演播室裡走出,第一時間打開了手機。剛剛切成靜音的手機在他衣袋裡默默震動了好幾下,算下時間,應該是秦東朝送完文件,來給他回複了。
陸行朝低頭解鎖,果然在通知欄上看見了這人的彈窗,長長一串。
然而滑到末尾,入眼看到的消息,卻叫他不可避免地微微一窒。
【行朝。】
【謝遲他,好像不在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