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酒吧的事,許頌月對“陸微之”百分百信任,問什麼說什麼。顔梨一發微/信,她不僅将出事地點說了,還體貼發了地圖定位。
相比之下,陸微之就十分不體貼了。
兩人雖然約好了要一起去郊外布陣,但他不願意在學校坐顔梨的機車,一定要顔梨在學校外邊的街道等。
顔梨等了好一會兒,來的時候,陸微之的臉色還怪怪的。
“你怎麼了?”顔梨追問,“我的臉色怎麼這麼差?你對我的身體做了什麼?”
什麼叫她的臉色?是他的臉色!
陸微之總覺得肚子不舒服,但這不舒服太微妙了,他說不出個所以然,更不願在顔梨面前認輸,所以忍着不說,隻是跨上機車。
“沒事。”
大少爺的命,放到她的身體裡,也還是大少爺啊!顔梨無聲吐槽,未免她的身體不舒服,她路上開車還開得特别穩,導緻到達預定地點的時間,比預計的足足慢了二十分鐘。
許老太出事的地方,叫豐河。
A市是河流入海口,除了入海的幹流,郊外還有很多條支流。其中一條支流當地人稱為“豐河”,取字面河水豐滿的意思。豐河上遊是臨市的山區,也有很多條支流,而且這些支流都是西南-東北走向,支流流域内雨水豐沛,一到雨季,支流河水暴漲,再全都彙集到豐河,豐河的水量就暴漲。
所以,豐河又叫瘋河,汛期的時候,非常吓人,郊區的人都警告孩子不要靠近。
顔梨下車之後四處看着環境,現在已經是秋天枯水期,但河流附近的人非常少,沒有必要的話,沿岸幾乎沒有人會來。這麼荒涼的地方,許老太為什麼會到這裡來呢?
要不是許頌月在微/信裡和她再三強調,就是有人在這個地點發現許老太落水的,顔梨都不敢相信。
可她将微/信消息共享給陸微之了,陸微之确定了地點便開始畫陣法。
傳說中高深的玄學師都有法器,陸微之居然也有,他有個像噴漆似的噴罐,先在河灘上目測了十幾秒,然後按動噴頭。
滋啦一聲,紅色的液體噴出。
顔梨抱着手臂靠在車上看着,挑眉問:“紅油漆?”
追債用的那種?
陸微之畫線的動作頓了頓,咬牙說:“朱砂!”
什麼紅油漆?她會用紅油漆畫符嗎?
她當然看得出是朱砂,逗他好玩的,她就是好奇一點:“你哪弄來的?”
陸微之抿抿嘴唇,沒有說。
誠然很多陣法可以用水之類的物質随便畫畫,反正不需要保持很久,但真正需要強大靈力的陣法,都需要朱砂才能畫。所以剛得到陣法這門玄學時,陸微之就用“陸微之”的名義,讓管家給“顔梨”做朱砂噴罐。
昨天晚上才剛到。
陸微之在河灘上專心地畫了起來。
少女身材纖長,彎腰在地上專心畫這圖案,剪影完成一個美好的姿态。畫着畫着,陸微之就想摔罐子。
“你看什麼?”
顔梨斜靠在機車車身上,雙手抱在胸/前,頭微微歪着,秋天澄淨明亮的陽光剛好将少年臉部線條勾勒出來,利落而弧度完美。
“沒什麼,看我真好看。”
陸微之一口氣被激出來,又得憋着,他告訴自己:顔梨調/戲的不是他,是她的身體而已。
他好不容易将陣法畫完,一直起身體,就聽到個大嗓門問:“哎!你們兩個孩子在這幹嘛呢?”
陸微之才一轉頭,顔梨就仗着少年身高腿長,三兩步擋在他面前了。
“警察叔叔,我們沒幹壞事。”
他們倆都是未成年的學生,居然還開着機車來到這麼遠的郊外,怎麼看都像是問題少年。不過宣華高中的校服非常有特色,警察也認得出來,沒有直接将他們押回學校去。
警察看着地上的圖案,問:“畫的什麼?這裡很危險,小孩子不要在這裡玩。還有,不要亂搞神怪,那不是好玩的東西。”
顔梨和陸微之一聽這話,便交換了個眼神,心裡有了底。
一般警察是不會說神怪“不是好玩的東西”,而會說“封建迷信要不得”。
“據陸家得到的消息。”陸微之的聲音很輕,隻有彼此聽見。“官方已經組建了有關部門,專門處理靈異事件,這在警界是個公開的秘密。”
按照這說法,這位警官一定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