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春猛然回神,剛才的神思像是一個清醒的夢,不知為何會想到那些。
她仍然在自來酒樓,四周都是奔向杳然的人們,白談已不知去向。
前方花台上彩光交替,那個窈窕纖細的身影是這片黑暗中的明珠。在萬千目光的注視下,杳然足尖一點,淩空翻飛。
接着就是讓人目不暇接的舞姿。
杳然像一團火,一隻輕盈的鳳凰,舉手投足都是空靈純潔之美。她的衣服上閃爍着絢麗的金輝,像是西天佛光,凡是沐浴其中的人内心所有的不安都能夠得到熨平。
就在大家沉浸在杳然美麗的舞蹈中時,一聲驚叫打破了安甯祥和的氣氛。
隻見一個绛紅色的身影從黑暗裡跳出來,站在彩光聚焦的花台上,翹首仰望,伸出雙臂,好整以暇地等着杳然落入他的懷抱。
“杳杳如夢,然然非真?”
那人不顧杳然掙紮,笑歎一句,明明似兩人耳語,卻讓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人們這才從震驚中回神,大喊大叫着要沖到花台将那個輕薄杳然的登徒子拽下來。
衆人蜂擁而上,那人卻不慌不忙,長袖一揮,忽而整個花台緩緩升空,托着他與杳然二人漂移在所有杳然信徒的頭頂上空。明明一尺的距離,但所有嘗試攀附的人們無一例外地跌倒在地以失敗告終。
杳然的掙紮聲,令那人肆無忌憚的大笑帶着一抹挑釁而不屑的意味,張狂至極。實在令人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
花台漸漸朝個春的方向飄過來,個春一直注意着台上那人,從他一出現,她心裡就感到一種莫名的緊張。
笑聲漸近,她緊攢的手心有薄汗沁出。
她一面慶幸自己藏身人海,即便偷偷打量也不會被誰發覺。一面又希望自己是暗中明珠,能夠引得那人的視線,如此更能打量清楚。
近情情怯。這大概是她現在的心境。
可是,他不過是一個給她幾分熟悉感的陌生人罷了,她如此感慨和心境究竟為何?她有些自嘲,努力以平常的心情去打量花台上的那人,而就在她擡頭的一瞬間,他們的眼神不期而遇。
實耶?夢耶?
她眼眶一熱,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抓,聲音顫抖得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卻拼勁全力喊了一聲: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