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挂心,一切安好。”
魏府的庭院依舊甯靜過分,不聞一絲話語,不見一個人影。
個春有些失落。
那天你的那位朋友呢?他叫莫躍?還住在你家?可以讓我跟他再見一面嗎?
然而她最終隻是點點頭:“那就不打擾了。”
“慢走。”
*
魏齡收回目送個春的視線,看向從暗處走過來的莫躍,嘴角揚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既然不是舊識何不大方相見?”
莫躍看着越行越遠的個春,似是自語:“魔族尚未在人間解禁,還是低調一些為好。”
“哦?堂堂魔尊也有屈尊避讓的時候?”
“照以前,當然不會有。”莫躍轉眸看他,輕輕一笑:“可是,你不是親自命令,不準動她的麼?”
魏齡與他對視片刻,半晌點頭:“倒也是。”
“不過,”莫躍走上前,與他并肩而立,“前提是不要讓我碰見她。”
“且不說我耐心如何,被她那樣糾纏,縱然我自己不想,也難免有失手的時候。”
魏齡狹長的眼眸微微一眯,盯着他看了良久,嚴肅道:“難道你沒有疑惑?”
“疑惑?”莫躍自傲一笑:“當年我在桀國為相,不知有多少追求我的女子說我長得像她們的情郎。這個小道士,恐怕也不過如此。”
魏齡眸色一暗,臉上玩笑的表情慢慢隐去。
“莫躍,你為何會提前醒來?”
“睡夠了,自然就醒了。”莫躍轉頭,眼神打趣,“怎麼,你不會真以為我是那小道士的師父?”
魏齡沒有回答。
其實,從個春将莫躍錯當師父時起,他就有過懷疑。
當年,花祭佛作為天界玉官,得天命鎮壓三界叛首莫躍之事在外人眼中再自然不過,而他卻知道花祭佛在擇道成身之前,被一魔族人誘于魔界舍火海,即将縱身自焚時,幸得華擎真君出手相阻把他拉回正途,才避免魔界增添一猛将,并成就天界的止戰上神。
一念成魔,一念成神。
無論怎樣,花祭佛魔緣甚深,所以呈表天庭的大小事件中,隻要與魔族有關的,天界衆臣都會避免讓他插手。
莫躍雖然厲害,但諸如華擎真君、紫羽真君、松然真君這些文官們稍稍聯手,也可以将他制服,而非花祭佛不可。
所以最後花祭佛自墜魔道,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天界既然親自将愛将送入魔口,又何必羞于啟齒呢?
花祭佛成魔失蹤也好,莫躍提前醒來也罷,本來這些事都與他無關,他隻需置身事外,靜靜地當一個旁觀者,護好他的一片領地。但或許是平淡的日子過久了,想換換滋味。
想到剛才個春故作冷靜的急切,強忍着不外露的失望表情,魏齡再次擡眼,認真而仔細地打量着面前認識了幾百年的老友,慢慢生出一種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