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魏府大門前的兩隻燈籠比平常暗淡些,燭火無風自動,很快變得微弱,快要熄滅的樣子。
“公子,我們要見公子!”
“公子快救救我們!”
“神族無端襲擊我族,求公子為我們主持公道!”
……
魏府的後花園不知何時多了一座假山,假山上開有一簾洞,洞外不過一屋大小,洞内卻如天外,環形宴堂賓朋滿座,頭頂上方燦星滿月,座前雲朵漂浮于賓客間傳送美酒佳肴。
許多美豔男女在池中歡舞歌唱,更是引來無數山靈海獸。
熱鬧繁華不必細說。
一個銀面男人慵懶地躺在第九層最高主位上,聽見府外的吵鬧聲,他悠然輕語:“何事喧嘩?”
一美豔小童從虛空走出,恭敬回答:“廟會有傩神現身,大肆吞食我族,門外乃避難族人。”
銀面男人慢慢坐起身,吩咐道:“讓他們進來,帶去小魂界。”又問:“傩神現在何處?”
“窮奇被殺,錯斷重傷,騰根不知所蹤。”
“誰幹的?”
“一妙齡女子。”
銀面男人的腦海中立馬閃過一抹青灰色的影子,他嘴角微彎:“好本事。”
小童點頭附和:“窮奇一刀斃命。錯斷齒根被斬斷,危在旦夕。”
銀面男人眉頭微蹙,道:“刀?”
小童點頭:“斷魂刀。”
銀面男人又慢慢躺了回去,似乎有些疲憊,揮手道:“你且下去。好生安撫他們,宴畢之前,再勿來擾。”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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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末,魏府西邊深院的屋子仍然亮着燭光。
一間屋子的窗紙上有人影晃動,其影額頭飽滿,眼睫若蝶,鼻梁的弧度像一彎新月,唇瓣似在品嘗美酒而微微張合,瀑布似的長發難掩其曼妙豐盈的身姿,胸前的兩團随着動作在輕輕跳躍,纖腰之下,弧若深谷,引人遐想。
“誰在外面?!”
姝子媚警覺地坐回浴桶裡,緊張地盯着窗戶,等了片刻,并未聽見窗外有人走動,連忙從桶中出來,不顧身上未幹的水珠,迅速穿戴整齊。
拉開門,一陣夜風撲面而來,姝子媚敏感地從風中捕捉到一絲酒氣,兩道秀眉擰得更深。
“爾乃何人,若尋我有事,何不現身說話?”
姝子媚慢慢跨出門檻,廊上的磚瓦擋住了照在她臉上的月光。
她立在陰暗處,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仔細搜尋着目之所及的可疑之處。
忽有一連水珠從廊頂上落下,姝子媚緩步跟前,刺鼻的酒味令她不得不捂住鼻子。
“我知你在屋頂,你現在下來,我便不将此事向我哥哥禀告。”
等了良久,姝子媚猜疑那人或許已經走了的時候,一暗紅身影忽然從天而降,一個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男子落在她跟前,他抓着一隻酒壇子,一邊往嘴裡灌酒,一邊定定地看着她,神色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