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劃開備注"正宮娘娘"的聊天窗。

滿屏都是管家偷拍的自己睡顔照。

最新消息停在兩小時前。

最忠實的管家經紀人：[小主！霍總發現你拿他襯衫擦榴蓮了！]

鹿呦突然撲過去抱住霍朝淵的腰，鼻尖在他領帶夾上蹭出細碎水光，“陛下，臣妾知錯了！”

他變戲法似的從紫色燕尾服裡，掏出塊繡着歪扭黑貓的刺繡手帕，“您看！我熬夜給您繡的定情信物！眼睛都用碎鑽鑲的！”

霍朝淵拎起手帕抖了抖，黑色毛線團"啪嗒"掉在檔位杆上。

他剛要繼續發作，突然被溫軟唇瓣偷襲了喉結——

鹿呦跪坐在真皮座椅上咬他耳垂，“合約第14條規定要模仿白月光的憂郁氣質。”

他睫毛撲簌簌掃過男人緊繃的下颌線，“可我現在隻想當禍國妖妃。”

霍朝淵單手扣住他後頸，在逐漸升溫的檀香裡瞥見車窗外閃過的廣告牌。

巨大的LED屏正在循環播放粉色瑪莎拉蒂痛車廣告，Q版自己頭頂"正宮駕到"彈幕飄過直播間。

他低頭咬住小替身偷藏草莓軟糖的唇角。

霍朝淵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破功笑出聲：“再讓我發現用小号吐槽我老幹部審美......”

“就把您P進《甄嬛傳》當三阿哥！”鹿呦趁機把霍朝淵指紋錄入自己手機，“現在您是摸魚群第250位成員了，群文件有您剛才心跳加速的音頻記錄——哎！别咬脖子明天還要拍短劇！”

雨刮器在擋風玻璃上劃出扇形水痕，後視鏡裡成旭柏的公務車正緩緩變道。

霍朝淵看着導航地圖上，出現的"喵喵教秘密基地"标注點。

他掐滅手機屏幕把彩虹糖罐塞進戲精懷裡：“下次篡改地圖前，記得把西伯利亞種貓草的衛星坐标删幹淨。”

鹿呦指着儀表盤叭叭叭地說，“我還發現，你空調系統被人裝了後門程序！”

他扒着中控台十指翻飛，三秒後車載屏幕彈出滿屏粉紅愛心：“看！這才是正經人該寫的代碼！”

車輛到達别墅門口。

霍朝淵望着鹿呦翹起的呆毛，伸手揉亂那撮頭發：“别墅地下室内有個實驗室，明天帶你去玩一圈？”

“不要！”鹿呦蹿出車門的動作快出殘影，“除非你穿皮卡丘聯名款白大褂！”

霍朝淵坐在車上沒有動，他的視線掃過鹿呦遺留下來的平闆，想起剛才停車場的情形，眼底劃過一絲探究。

*

霍朝淵合上最後一份财報時，牆壁上的電子鐘恰好跳轉到淩晨兩點。

他摘下金絲眼鏡揉了揉眉心，忽然想起被自己鎖在卧室裡的某人今天異常的安靜。

霍朝淵走出書房，順着旋轉樓梯往下走時，一團毛茸茸的暖黃色身影闖入視野。

鹿呦正蹲在客廳地毯上拆快遞箱，恐龍睡衣的尾巴随着動作一甩一甩，後頸處的帽子随着他前傾的動作滑落，露出翹起的兩根呆毛。

霍朝淵走到鹿呦的身後，餘光卻鎖住他捏着剪刀劃膠帶的手，“今天的《自然》期刊看了嗎？”

身上的真絲睡袍随着他俯身的動作滑開，露出鎖骨處一片冷白肌膚，“第七頁有篇腦機接口的論文，作者說靈感來自童年玩伴。”

“咔！”

剪刀猝然戳穿紙箱。

紙箱内的粉色信封裡的熒光貼紙雪片般飛出。

鹿呦抓起印滿皮卡丘的馬克杯就往廚房沖，睡衣尾巴慌得卷成了彈簧：“哈哈現在的科學家真會編故事！我給你泡咖啡啊多糖少冰對吧？”

霍朝淵意味不明的盯着他同手同腳的背影。

他的指尖在沙發的邊緣褶皺處摩擦。

這人逃跑時下意識踮腳尖的習慣，和七歲在實驗室打翻培養皿那次一模一樣。

廚房突然傳來稀裡嘩啦的響動。

霍朝淵聽到鹿呦的詢問聲中夾雜着管家痛心疾首的哀嚎：“少爺！放下！那是lucky的狗糧儲藏罐！”

“我說怎麼倒出來都是星星形狀的咖啡豆......”鹿呦探出半張泛紅的臉，他擡起眸子望向坐在沙發的霍朝淵。

小作精的頭頂還粘着幾粒金燦燦的凍幹雞肉粒，“要不我們假裝這是新式挂耳咖啡？”

霍朝淵看着青年手忙腳亂扒拉流理台的模樣，喉結滾動着咽回笑意。

他分明記得十年前那個暴雨夜，蜷縮在實驗室角落的少年也是這樣，被突降的驚雷吓得打翻培養皿，踮着腳尖從滿地玻璃渣裡蹦出來時，雪白腳踝被劃出細細血線。

管家突然驚呼，“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