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朝淵指尖還沾着椰蓉,揪住恐龍尾巴尖打了個蝴蝶結:“戰略物資儲備員同志,你尾巴纏着我戰術腰帶了。”
“這是龍族求偶儀式!”鹿呦撲騰着滾進折疊椅,衛衣下擺掀起時露出半截雪白腰線,上面赫然印着三道紅痕。
——昨夜被睡袋拉鍊硌出來的印記此刻在鏡頭下宛如某種暧昧圖騰。
霍朝淵突然俯身,“求偶儀式需要往對方身上抹椰蓉?”
他身上蘇逸晨讓人送來的作戰服胸肌壓得折疊椅吱呀作響。
霍朝淵沾着椰蓉的指尖抹過鹿呦鼻尖,在百萬觀衆注視下舔掉指尖糖霜,“甜度超标了。”
彈幕一如既往的多。
「霍總舔手指動作好澀!!」
「民政局已經開着挖掘機在路上了。」
「有沒有人注意到喬娜手裡的任務卡快捏成餃子皮了。」
「他們之間完全沒有人能融入過去,誰能告訴我其他幾個人在幹什麼?」
在其他網友切出去看其他的直播頁面時。
“坐好。”霍朝淵用軍靴尖勾過旁邊的折疊椅,刀光閃過時椰子應聲裂成八瓣。
他垂眸雕琢椰殼的側臉被朝陽鍍上金邊,指節抵着刀刃的力度卻溫柔得像在撫摸花朵。
鹿呦的眼神注視着霍朝淵一身的裝扮,從剛才開始他的眼神就若有若無的落到霍朝淵的身上。
現在的眼神更是不加掩飾。
喬娜看了一下霍朝淵和鹿呦之間莫名其妙的氛圍。
她昂首挺胸的走到霍朝淵的身邊,微微彎腰。
喬娜把胸針攝像頭對準鹿呦腰間的紅痕:“導演說今天可以自由換組,呦呦要不要跟我換一下?”
鹿呦的視線從霍朝淵的身上轉移到喬娜的身上,他微微歪頭,“我怎麼不知道可以換組?”
喬娜的神色僵硬了一瞬,她不能暴露提前領到秘密任務,要不然任務獎勵就會失去。
雖然霍朝淵沒有想跟她一組的想法,但是如果鹿呦同意的話,那霍朝淵也勢必不能說什麼。
她特意晃了晃手機裡霍朝淵後援會的打投鍊接,“粉絲都說想看霍總展現男友力呢。”
空氣突然凝固。
無人機鏡頭掃過蘇逸晨狂喜的臉。
他蹲在礁石後瘋狂敲手機:[@全體成員準備切鹿呦單人黑熱搜!]
群裡的信息跟直播彈幕有的一比。
霍朝淵擦刀的動作突然停頓,刀尖折射的寒光恰好掠過喬娜新補的鼻梁高光。
鹿呦歪頭盯着她胸針上反光的鏡頭,他像樹袋熊般挂上霍朝淵後背:“喬老師知道什麼叫先來後到嗎?”
恐龍爪子「啪」地拍在霍朝淵胸肌上:“這組早就有正宮娘娘了!”
鹿呦可沒忘記他翻出來的那一堆真真假假的結婚證。
再說了,他可是一個小廢物。
萬一今晚的什麼任務跟比賽名次有關。
他離了霍朝淵可怎麼辦啊。
喬娜臉色發黑,“......”
霍朝淵繃緊的下颌線突然破功,悶笑着托住身後亂晃的‘人形挂件’,“昨晚是誰說戰略合作夥伴不需要名分?”
彈幕飄過七彩炫光字體:
「正宮娘娘!正宮娘娘!」
「霍總笑得好寵啊,我要磕瘋了,今天是霍上将vs鹿霸王龍嗎?」
「喬娜的鼻梁高光在反光!快截圖!」
陽光的光波将海浪染成熔化的金箔。
霍朝淵拎着雕花刀走向鹿呦時,金屬刀背在鏡頭前折射出危險的光暈。
“麻煩喬小姐離開,我有些話想單獨跟鹿呦說。”霍朝淵手腕微轉,刀鋒堪堪擦過鹿呦頸側的發絲。
他軍靴碾過散落的貝殼,潮濕的皮革味混着檀香木尾調撲面而來。
這句話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霍朝淵是在光明正大的趕人。
畢竟現在可是現場直播,不管喬娜走不走。
在這上千萬的粉絲的觀看面前,霍朝淵都沒機會跟鹿呦‘單獨’說話。
帳篷内,喬娜不甘心的離開了帳篷。
鹿呦喉結滾動着抵住帳篷支架:“霍總私藏管制刀具,是打算解剖恐龍還是解剖我?”
霍朝淵則是伸手握住鹿呦手腕,“有什麼區别嗎?”
男人掌心的薄繭磨蹭着腕骨,恐龍睡衣兜帽垂下的絨毛拂過鼻尖。
鹿呦突然屈膝頂向男人腰腹,霍朝淵卻順勢将人壓進充氣沙發,“當然有,因為恐龍馬上消失了。”
他可以看見霍朝淵睫毛顫動幅度,在對方的眼裡閃過一絲詫異時,接上後半句話,“專家小鹿即将上線。”
霍朝淵淺笑不語,咬住他恐龍睡衣的帽繩,犬齒擦過耳垂時掀起細密戰栗,“現在換組還來得及嗎?”
監視器紅光掃過男人繃緊的背肌,昨夜抓痕在陰影裡蜿蜒成暗河。
鹿呦嗤笑着用狼牙棒挑起情侶裝:“霍總明天敢穿'奶龍飼養員'那件T恤衫,我就答應霍總一個條件。”
房間裡的直播設備被霍朝淵伸手關閉。
不多時。
鹿呦換好衣服之後,他叼着能量棒跟出來時。
剛才提前出來做任務的霍朝淵正用雕花刀撬開牡蛎。
鹿呦邁着步子向着霍朝淵走去。
餐桌前,男人小臂青筋在暮色裡繃成弓弦,汁水濺上他滾動的喉結。
鹿呦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擦,卻被攥住指尖按在刀柄:“要不要驗驗貨?”
潮聲忽然變得震耳欲聾,鹿呦瞥見無人機鏡頭逼近,眼神輕輕地掃了一眼,随後溫潤的收回視線笑着面對鏡頭。
他穿着跟霍朝淵同款的墨綠色作戰服,纖細的腰被黑色的皮帶扣住。
彈幕要是能發出聲音,那麼斯哈斯哈聲估計可以響徹這篇海灘。
「哇哇哇,一下子從星際場面切換到軍旅了嗎?」
「明明沒有隊友服,他們卻可以這麼配。」
「誰注意到剛才鹿呦那個眼神了?跟他平常的狀态一點兒都不一樣。」
「白切黑?更愛了。」
另一邊的隊伍也歲月靜好,謝雲深屈膝抵着畫闆,炭筆尖在素描紙上擦出細碎火星。
海風掀起他挽至手肘的白襯衫。
比起鹿呦那邊着急做任務,謝雲深這邊明顯更自由一點。
旁邊的周熠單獨包攬了雙人任務,隻因他覺得謝雲深的手隻适合拿畫筆。
謝雲深不想讓他一個人單獨做任務,兩個人讨論了半天,周熠讓謝雲深給他畫一幅畫來代替他做任務。
在謝雲深畫畫時,忙碌了一半的周熠甚至還有時間詢問謝雲深要不要他幫忙。
"雲深哥需要孔雀石粉嗎?"周熠乖巧的站在謝雲深的旁邊,跟個拟人版的大狼狗一樣。
他耳骨釘反射着無人機掠過的紅光,軍綠色工裝褲沾滿油彩,顯然整日都在偷藏謝雲深偏愛的礦物顔料。
礁石縫裡塞着蘇逸晨被揉皺的任務清單,正被潮水浸透成鹹澀的紙漿。
謝雲深看了一眼周熠的面龐,手中的畫筆沒有一絲停頓,“沒有,謝謝你。”
周熠的眼底掃過一絲晦暗,嘴上乖巧的幅度卻沒有一絲改變。
在喬娜經過最後一隊的座位前面。
二十米外的露天廚房。
正在切菜的林疏月握着雕花銀刀的手腕凝滞在半空中。
刀刃懸在琉璃苣花瓣上方。
她薄荷綠圍裙系帶被海風吹得狂舞,視線卻釘死在程硯颠勺時繃緊的肩胛——鐵鍋騰起的白霧裡。
那個總把袖口卷到肘間的男人,此刻正用餘光丈量着喬娜與海浪的距離。
"程老師!"喬娜突然踢翻腳邊的牡蛎桶,染着落日珊瑚色甲油的腳尖探向程硯陰影。
她絲綢吊帶裙肩帶滑落半寸,沾着魚鱗的珍珠項鍊随喘息起伏:"能教我怎麼熬龍蝦濃湯嗎?"
喬娜的尾音裹着蜂蜜般的黏稠,卻被鐵鍋爆香的紅蔥頭嗆成破碎的顫音。
林疏月以為她不會在意關于這個男人的一切,但當另一個比她漂亮比她年輕的女人站在她面前,将她視作無物的挑釁時。
她還是控制不住的發抖,随即微微低垂下了眼眸,紅唇抿的很緊。
程硯握着木勺的指節泛白,“抱歉,我也不是很會。”
橄榄油正沿着鍋邊滾成焦糖色的淚。
喬娜似乎并不在意程硯給出的任何答複,笑着跟他們道别之後離開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視線忍不住看了一下霍朝淵那一隊的動态。
在喬娜離開之後,程硯轉身取羅勒葉時,海風突然卷起喬娜遺落在料理台的絲巾。
薄荷香猝不及防纏上他頸間傷疤——那是三年前綜藝事故留下的印記。
身邊的男人的心情沉落下來,作為他的枕邊人,林疏月深呼吸了一口氣。
最終她還是沒忍住,刀尖猛地戳進砧闆,“程硯你能不能注意一點分寸,我們還沒離婚。”
琉璃苣汁液順着大理石闆蜿蜒成青紫色的河。
無人機鏡頭突然俯沖到她顫抖的睫毛前。
直播間瞬間炸開彈幕:
「程硯喬娜 爆」
「修羅場!修羅場!一大早就玩這麼刺激的嗎?」
「林姐的刀在罵髒話啊啊啊」
蘇逸晨掰斷的第六根自拍杆紮進沙堆,說好給鹿呦買的黑熱搜一個都沒掀起來火花。
他的拆cp大計!!!
*
監視器裡霍朝淵正用樹枝劃出歪扭愛心,刀尖掃過「戰略合作夥伴永久版」的字樣時,浪花突然漫過所有痕迹。
“不過,永久版隊員要預付定金哦。”鹿呦甩着手上的水輕笑,腳尖勾起霍朝淵遺落的雕花刀。
霍朝淵轉身時作戰褲濺起的水花恰好淋濕,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鹿呦正準備偷拿菜刀的手腕,冷的鹿呦縮回手。
他随手抓過節目組準備的早餐籃倒扣在沙灘上,五顔六色的食材頓時在防水布上滾成小山。
“定金?”男人彎腰撿起沾着沙粒的雕花刀,刀尖挑開三文魚包裝盒,“上個月剛給戰略合作夥伴升級了黑卡權限。”
鹿呦突然捂着心口跌坐在椰殼堆裡,“可是金主連三文魚刺身都隻給半盒——”
他舉起半片孤零零的魚腩,暖棕色的瞳孔在陽光下泛起粼粼水光,“我剛才問過了,蘇導說經費不足要兩人分食!”
彈幕瞬間炸鍋:
「啊啊啊小鹿眼攻擊!」
「快給他,他想要什麼都可以,求臉的碼,坐那裡都能出片,截圖了。」
「霍總快把整片海買下來啊!」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鹿呦試圖從後面拿芥末!」
霍朝淵知道鹿呦對海鮮的癡迷,但是鹿呦的體質不能吃太多寒性的食物。
所以他才讓蘇逸晨把關于這一類的東西都去掉一半。
霍朝淵沒想到的是鹿呦會去偷偷找蘇逸晨要。
“資本家!”鹿呦的呆毛突然支棱起來,他試圖從霍朝淵的口袋裡卷走霍朝淵的手機,“蘇導說破壞節目規則要睡沙灘!”
霍朝淵捏住鹿呦白皙的手腕,阻止他暴露他有手機的事實,“不聽話的小朋友将吃不到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