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裹着鹹澀氣息掠過鹿呦汗濕的後頸，他盯着蘇逸晨手裡泛黃的老照片，耳畔炸開尖銳耳鳴聲。

鏡頭裡七歲的霍朝淵穿着恐龍連體睡衣，懷裡抱着個叼奶嘴的奶團子，嬰兒手腕上的銀鈴铛在陽光下折射出小彩虹。

“這鈴铛！”鹿呦下意識摸向自己腕間，那裡正戴着管家今早硬塞的“綜藝護身符”。

霍朝淵的指尖漫不經心摩挲他腕骨，雪松香混着防曬霜的溫熱籠罩過來：“熱不熱？”

鹿呦被激得縮了縮脖子，餘光瞥見照片右下角的時間戳——2003年7月23日。

“霍總小時候還挺可愛。”林疏月寶藍色指甲劃過照片邊緣，“不過這孩子......”

她突然噤聲，鹿呦順着她視線看到嬰兒連體衣上模糊的“LY”暗紋，渾身血液仿佛倒流。

這針腳與霍朝淵書房保險櫃裡那件舊睡衣如出一轍。

“巧合！都是巧合！”鹿呦猛地彈開霍朝淵的手，後腰撞翻的椰子汁潑在沙地上，“我這種穿書來的替身怎麼會是白月光，你們是不是有什麼劇本來耍我！”

他一不小心直接忍不住說出了‘真相’，别人都以為鹿呦在跟霍朝淵玩什麼新奇的play。

隻有霍朝淵聽到這句話，眼底閃過一絲晦暗。

海浪聲裡突然炸開周熠的尖叫：“雲深哥你畫我幹嘛！”

謝雲深的炭筆尖戳破畫紙，松節油混着海鹽氣息撲面而來。少年衛衣領口被風吹得大敞，鎖骨處像素恐龍的牙齒正咬住畫家襯衫第三顆紐扣。

霍朝淵突然捏住鹿呦下巴，婚戒在皮膚烙下微涼的觸感：“張嘴。”

“啊？”鹿呦本能啟唇，舌尖卷進顆裹着海鹽的薄荷糖。

男人指腹擦過他唇角時，攝像機捕捉到銀戒内側的“LY0928”刻痕。

彈幕瞬間癫狂：

「戒指刻字放大鏡版來了，LY是鹿呦啊家人們。」

「0928是結婚紀念日嗎？民政局呢！快把朕的鴛鴦譜擡上來！」

「霍氏訂單是奶粉錢預付到孫子輩了，鹿寶能實習嗎？」

「恐龍睡衣和像素衛衣是情侶皮膚石錘，旁邊那對很閑。」

「月牙吊墜開蓋那刻我床闆飛了。」

「《論霸總如何從七歲開始養童養媳》」

「實驗室手冊禁止可達鴨貼紙是什麼神仙細節！」

“本台記者蘇逸晨為您插播——”導演突然舉着喇叭閃現，“霍氏集團二十年前嬰幼兒營養液訂單顯示，某位鹿姓客戶訂購量足夠養活十個足球隊！”

鹿呦被薄荷糖嗆出眼淚，恍惚看見霍朝淵手機鎖屏——正是那張恐龍睡衣老照片的電子版。

他指尖發顫地摸向頸間項鍊，月牙吊墜突然“咔嗒”彈開，露出張更清晰的嬰兒照。

照片背面褪色鋼筆字龍飛鳳舞：【緻我的小月亮-霍朝淵2003.7.23】

“不可能......”鹿呦踉跄後退，珊瑚礁硌得腳心生疼。

他分明記得這是穿越前在舊書攤買的道具，怎麼會變成原主的遺物？

霍朝淵從身後圈住他，呼吸擦過耳尖：“當年你說要當我的童養媳，現在想賴賬？”

“我是替身，替身懂不懂。”鹿呦掙紮着摸到褲袋裡的銀行卡，冰涼的觸感讓他清醒幾分，“金主爸爸咱們好聚好散，我這就去贖......”

未完的話被突然抵上喉結的婚戒截斷。

霍朝淵的犬齒擦過他耳尖，檀木香鋪天蓋地壓下來：“寶貝，你要說什麼？”

海浪聲突然變得遙遠。

鹿呦眼前閃過陌生記憶碎片——十九歲的自己熬夜調試腦電波儀，那個椅子上的西裝外套還帶着夜露的氣息。

“想起來了嗎？”霍朝淵的唇峰若有似無擦過他頸側手術疤，“你親自設計的記憶清除程序，說要測試替身文學的數據模型。”

鹿呦腿軟得幾乎站不住，指尖死死摳住霍朝淵腕間的手表：“那我現在......”

“我可還沒說到過你是替身。”霍朝淵突然将他打橫抱起，驚起四周此起彼伏的抽氣聲，“是某個笨蛋科學家拿自己當實驗品，非要驗證愛情的可逆性。”

夕陽将兩道影子拉得很長，鹿呦盯着霍朝淵鎖骨處的淡粉色牙印——那是今早自己啃上去的，與童年照片裡奶團子留下的痕迹完美重合。

“警報！警報！”旁邊的檢測儀響起機械音，“檢測到實驗體LY0928心率超過120！”

霍朝淵輕笑着按下警報器，鎏金袖扣折射出實驗室級别的冷光：“數據采集完成，該回家繼續未完成的第108次實驗了。”

彈幕在滿屏問号中徹底癱瘓。

蘇逸晨的彩虹頭重重磕在監視器上。

潮水漫過沙灘時，像素恐龍衛衣兜裡掉出張泛黃紙片。

【斯坦福實驗室使用手冊第38條：禁止在腦電波儀上貼可達鴨貼紙】

彈幕停頓了一下繼續發。

「警報器是民政局派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