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去,發現到了一個挺寬敞的地方,看着像是鬼屋的中央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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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室裡。
琴心對着滿是灰塵的控制台,手指在自己的筆記本鍵盤上敲得飛快,屏幕上藍色的數據流和模拟出的防火牆圖形激烈碰撞。
“三重動态加密,還帶生物識别……花裡胡哨。”
她正準備強行突破,筆記本屏幕猛地爆出一片紅光,一股沖擊力順着虛拟連接反噬回來。
琴心哼了一聲,腦袋針紮似地疼了一下,眼前發黑。
“喵~”
一聲貓叫在耳邊響起。
她甩甩頭,重新看清東西,一隻通體純黑,綠眼睛的貓不知什麼時候蹲在了控制台上,正歪頭看她,一隻爪子還搭在控制台側面一個不起眼的接口上。
【卧槽!哪來的黑貓?】
【這貓……景爺的?】
琴心看了看貓爪子搭着的地方,又看了看自己電腦屏幕上還在閃的紅燈。
“繞過主防火牆,從輔助系統日志入手?”
她換了個思路,手指重新敲擊鍵盤。
這次順利多了。
很快,屏幕彈出提示:“訪問權限已獲取。”
琴心松了口氣,調出昨晚午夜的監控。
畫面挺模糊,還有雪花點,但能看清。
一個穿藍色工裝的維修工,在沒人的刑場區,爬上斷頭台道具,像是在檢查。他拿着工具碰了鍘刀旁邊一處露出來的線頭。
突然,線頭那裡爆出一小團火花。
然後,斷頭台的機械裝置好像被觸發了,“哐當”一聲,鍘刀掉了下來!
維修工根本來不及躲,被卡在了下面……
琴心面無表情看完錄像,關掉窗口。
她看向旁邊一直靠牆站着、好像事不關己的景琛。
“維修工的死,是意外。”琴心說,“違規操作老舊設備,線路故障。”
景琛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那我們怎麼出去?”
琴心看着那道鎖死的鋼鐵栅欄。剛才的電力沖擊把門禁系統也搞壞了。
景琛沒說話,又把手伸進了他的麻布口袋中。
這次掏出來一把……羊角錘?
錘子鏽迹斑斑,木柄都裂了,錘頭看着還有點歪,上面用黑筆畫了個歪歪扭扭的笑臉。
【???錘子?還是生鏽的?】
【景神,咱就是說,這玩意兒能開鋼門?】
【我開始期待了,每次景神掏出奇怪道具,都有驚喜(吓)!】
景琛拎着那把破爛錘子,慢悠悠走到栅欄前,伸出手指在冰涼的金屬上随意敲了敲,像是在找某個點。
然後,他看似随意地舉起錘子,對着栅欄門軸連接處一個極其不起眼的鉚釘,“梆”地敲了一下。聲音不大,甚至有些沉悶。
接着,在琴心和直播間觀衆目瞪口呆中,那根看着巨結實的鉚釘,“嗖”的一聲,從連接處彈了出來,掉在地上發出“叮當”脆響。
沒了關鍵連接點,厚重的鋼鐵栅欄發出“嘎吱”一聲,向内歪倒,露出一條縫。
【卧槽?!一錘子幹開了?!】
【這不科學!這錘子是神器吧?!】
【精準破防!物理學不存在了屬于是!】
【景爺,永遠的神!】
景琛随手把錘子丢回麻布口袋,先鑽了出去。
琴心跟上。
兩人順着一條狹窄的通道也到了中央大廳,正好看到沉默鐘擺和迷途羔羊。
“那個修東西的,自己玩脫了,意外。”景琛打了個哈欠,簡單說了句。
琴心補充:“監控證實了。但是,門口那個‘藥劑師’怎麼死的,還沒搞清楚。不過,我們得先把薔薇和骰子找回來。”
琴心環顧大廳,這裡連着五個黑漆漆的通道。
她走到大廳中間一個接線盒旁,接上了數據線。
筆記本屏幕上,鬼屋的立體結構圖很快顯示出來,代表烈焰薔薇和幸運骰子的光點在不同地方閃爍。
“薔薇,聽得到嗎?你面前那面鏡子後面是空的,打碎直接走。”
“骰子,你找到那個暗門打不開,旁邊牆上往下數第三塊松的骨頭磚,推進去就是通道。”
琴心通過系統向兩人發出了兩條信息。
沒多久,烈焰薔薇從一個通道口走出來,有點狼狽,被光晃得不太舒服,但看到琴心和她的筆記本時,态度軟化了些。
另一個通道口,幸運骰子連滾帶爬地跑出來,邊跑邊喊:“吓死我了!全是骨頭!”
烈焰薔薇走到琴心旁邊,瞥了眼屏幕上的操作,挑了下眉:“行啊你,鍵盤俠這次立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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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烈焰薔薇想起在鏡子迷宮裡看到的畫面,“我好像看到那個老闆,在維修工死後,鬼鬼祟祟在現場弄了什麼,像是在僞造現場。”
幾人臉色都沉了下來。
“看來,必須找到那個老闆問清楚。”琴心手指在地圖上一點,“經理辦公室,應該在這條通道盡頭。”
一行人來到一扇挂着“經理辦公室”牌子的木門前,門鎖着。
沉默鐘擺上前,肩膀用力一撞!
砰!咔嚓!
木屑亂飛,門鎖直接崩開,門闆向内倒去。
辦公室裡亂七八糟,文件雜物扔了一地,桌椅倒着。一股廉價香水、灰塵和汗臭混合的難聞氣味沖出來。
“嗚……别過來!别過來!”一個哆哆嗦嗦的男聲從一張翻倒的辦公桌後面傳來。
景琛走過去,單手把桌子掀開,露出下面抖成篩糠的矮胖男人——鬼屋老闆。
老闆吓得尖叫,想往後爬,被景琛一把薅住領子拎了起來。
“不是我!真不是我殺的人!”老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維修工是他自己不小心死的!我……我就是怕擔責任,才稍微……稍微布置了一下現場……門口那個穿風衣的,我根本不認識他!是他自己死在那裡的!”
“都是詛咒!一定是詛咒!”老闆吓得臉都變形了,指着角落一個玻璃櫃,“我前幾天把那個舊娃娃處理掉了,就是那個……有點邪門的那個!換了個新的恐怖玩偶擺上去……一定是舊娃娃的怨氣回來報複了!是它!是它害死了他們!”
衆人順着他顫抖的手指看去。
玻璃櫃裡,靜靜坐着一個恐怖玩偶。
它穿着破爛的哥特裙子,陶瓷臉上畫着蛛網般的裂紋,眼睛是兩個黑洞洞的玻璃珠子,嘴角咧着一個僵硬又怪異的笑。
白裙子上竟然還有一枚血手印。
琴心心一沉。
咯……咯咯……
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像喉嚨被卡住的怪笑聲,幽幽地在辦公室裡響起來,好像就是從玩偶嘴裡發出來的。
空氣裡彌漫開一股淡淡的甜腥味,像爛掉的糖果混着鐵鏽。
然後,在所有人驚疑的注視下,玩偶的腦袋“咔哒”一聲,以一個絕無可能的角度,慢慢地、如同生鏽的齒輪般,一格一格地……轉了一百八十度。
那張畫着怪笑的臉,死死正對着門口的景琛他們,眼眶裡的紅點明滅不定。
幸運骰子“嗷”一嗓子,直接縮到了沉默鐘擺身後。
烈焰薔薇舉起了能量槍,對準玩偶。
琴心的手指在空氣裡無意識地虛點着。
沉默鐘擺握緊了長棍,身體微微壓低。
景琛站在最前面,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隻是稍微歪了歪頭,看着那個轉過頭來的玩偶。
辦公室裡安靜得可怕,隻有玩偶低沉的怪笑和越來越濃的甜腥味。
“這玩意兒……”烈焰薔薇低聲開口,“什麼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