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時,遲醉如約來到樓上喊楊似漆下去吃飯。
楊似漆沒睡着,此時正側躺在床上刷手機。
“别躺着看,會斜視,”遲醉走到床邊,原本想抽走他的手機,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動,而是說, “起來吃飯了。”
“我不太想吃,”楊似漆翻了個身,又坐起來,頭發亂亂的,說, “沒什麼胃口。”
遲醉伸手撥了幾下的頭發,幫他捋平,說:“不吃不行,到時候有胃病可就不好了。”
“就不吃一餐而已。”楊似漆坐在床上沒動。
“我爸媽在下面等着你呢。”遲醉使用必殺技。
楊似漆動了一下,轉頭委屈地看着遲醉,腥腥作态:“你跟他們說我睡着了。”
“别裝,”遲醉将他拉下床,見他踩在地上,皺了皺眉,說, “地上涼,鞋穿好。”
“我知道我知道。”楊似漆馬上去把鞋穿了。
昨天還立誓要對遲醉超級無敵加倍的好呢……
楊似漆又開始自責。
到樓下吃飯時,楊似漆一直在給遲醉夾菜,見他碗裡空了就立馬就又放菜進去。
遲醉以為楊似漆生氣了在拿他發洩,也就沒說什麼,對方夾來什麼他就吃什麼。
實際上楊似漆隻是想對他好點而已。
到之後遲醉實在吃不下了,用筷子擋了楊似漆一下,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夾太多了。
遲夫人見狀,沒忍住笑出了聲,說:“你這孩子,别光顧着别人了,自己也吃點啊。”
她說着,夾起一塊肉,往楊似漆碗裡遞:“來來來,這個好吃,你們老遲總的手藝,嘗嘗看!”
“……謝謝阿姨。”楊似漆一下子就局促起來。
飯後,楊似漆本想去洗碗,但被遲夫人抓着一邊看電影一邊聊天去了,廚房就由那父子倆承擔。
楊似漆實在沒什麼和長輩交流的經驗,整個過程完全放不開,直到遲夫人打開了一部前段時間新出的電影。
“你也喜歡廖青衫?”楊似漆震驚地看着遲夫人。
“!你也是他的粉絲嗎!”遲夫人同樣也很震驚,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廖青衫就是前陣子遲醉買了“幾盒”草莓回來和楊似漆一起看的那部電影的主演。
也就是楊似漆三年前就粉上了的那位演員Omega。
而遲夫人放的這部電影又正好是楊似漆前陣子看的那部。
發現是同擔以後,他和遲夫人聊起天來都暢快多了,少了份拘束。
電影内容楊似漆已經看過了,但他還是認真再看了一遍,這又讓他發現許多小細節。
電影期間,另外那父子倆沒去打擾他們,在書房裡聊他們自己的事。
“為什麼我媽也在看那部電影?”遲醉坐下後第一句話是這個。
“她喜歡裡面一個男明星,看她和十七聊得那麼激動,多半是十七也喜歡。”遲濤說。
遲醉的手指蜷了蜷,根本不在意楊似漆追星瞞着他,笑問:“叫什麼名字?什麼性别?”
“廖青衫,男, Omega。”遲濤以為自己的兒子隻是想和楊似漆能有更多的話題,能夠投其所好,于是非常樂意和他分享關于這位男明星的事。
遲醉笑了笑,靠到沙發裡。
“展開說說?”
遲濤沒聽出自己兒子話裡的咬牙切齒,一本正經地和他科普起來。
外邊的電影放了兩個多小時,書房中就聊廖青衫聊了兩個多小時。
廖青衫原先是演員起手,剛開始演的是一部沒什麼名氣的懸疑片,而且隻是個跑龍套的男配。
後來又接了幾部電視劇,慢慢才為人們所知。
他幾乎沒有任何黑料,每一步都是穩紮穩打,憑自己的實力出現在大衆視野的。
唯一被推上風口浪尖的一次,還是因為廖青衫不知道為什麼從演員轉成明星了,很多人都怕他以後會因為流量做出不符合人沒的事情,甚至有人懷疑他是被誰逼迫的。
但很可惜,并不是被逼迫的,他隻是想嘗嘗鮮。
他當明星以後也非常安分守己,不特意炒人設,也不特意去吸流量,和以前當演員時的區别就在于出現在大衆視野的次數更多了而已。
遲醉了解完一切以後,心底有股不知從何而來的無名火,揮之不去。
傍晚,外邊又開始下雪。
楊似漆硬要拉着遲醉到雪裡走走,說是雪天散步非常浪漫。
穿戴好後,楊似漆站在玄關,朝遲醉招招手:“快快!”
遲醉本來想問那位男明星的事的,奈何一直找不到機會開口,又不想拂了楊似漆的興,于是打算先暫時作罷。
他拿了把透明傘,走到玄關說:“圍巾戴好。”
楊似漆象征性地整理了一下。
看着他脖子上圍着的一坨亂七八糟的東西,遲醉深吸了口氣,一邊幫他重新戴一邊問:“你不會戴?”
“會一半。”楊似漆伸着脖子讓他戴。
“你這要能叫會一半,那我這手藝估計都能去參加國際手藝大賽了。”遲醉慢條斯理地幫他把圍巾系上。
“圍巾不就是圍上去,能保暖不就行了嗎?”楊似漆不懂系圍巾要那麼複雜幹什麼。
“不美觀,不雅觀。”遲醉說。
“死顔狗。”楊似漆一臉無語。
“嗯。”遲醉并不否認。
給楊似漆系好圍巾後,他親了對方一下,說:“帥多了,走吧。”
“我帥,别人看上我了氣的也是你。”楊似漆拿走遲醉手裡的傘,轉身擰開門出去。
這種天氣出門的人竟意外的多。
“節假日吧。”
遲醉怕楊似漆手冷,想去接傘,但對方不讓,他也就算了,繼續說, “而且元旦很多地方都在做活動,人少才不正常。”
“我以前這幾天都不怎麼愛出門。”楊似漆解釋。
他們沒有坐車,單純出來随便走走,雪才剛下不久,地上也就隻有薄薄一層。
這片是商業街,再往前走有條小吃街,那邊相比于這邊熱鬧許多。
這會兒時間還沒太晚,但天已經是暗藍色,周遭的燈就是在這個時候同時亮起來的。
“哇塞!”楊似漆盯着被照亮的細雪,感歎一聲。
剛剛還黑漆漆的街道,一下子被照亮,地上的雪都仿佛在發光。
向上看,透明傘上映出的細雪便更加鮮亮了。
“到十二點的時候百貨大樓那邊好像會放新年倒計時,到時候我們要去嗎?”楊似漆心情特别好。
和遲夫人聊開了以後心情很好,和喜歡的人一起散步心情也特别特别好。
“看你,你去的話我就陪你去。”遲醉對這種事情無所謂,但楊似漆喜歡的話,他樂意陪對方去做。
一路逛到小吃街,楊似漆又犯嘴饞了。
“我想吃烤串。”楊似漆指了指一攤賣烤串的店。
“不能吃太多。”遲醉說。
“好嘞!”楊似漆立刻拉他到那去排隊。
人沒有很多,他們很快就排到了。
買完後,遲醉提着袋子,楊似漆一邊啃着串,一邊到處看。
傘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遲醉手裡的。
“你吃嗎?”楊似漆拿着串,突然往遲醉唇邊遞了遞。
遲醉沒拒絕,就着他的咬痕吃了一口,說:“謝謝。”
楊似漆盯着他看。
“……我沒咬很多吧?”遲醉盯回去。
“好吃嗎?”楊似漆眨眨眼。
遲醉其實沒嘗出什麼味。
“是不是有點淡了?”他猶豫着問。
“你說得可太對了。”
楊似漆給他豎了個拇指。
遲醉:“……那要不要回去叫老闆再撒點料?”
楊似漆:“但是隻有這一串是沒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