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楊似漆回到學校,圍巾把他脖子圍得嚴嚴實實的。
“七哥七哥七哥!”小鴨一見到他,立馬就湊上來,抱住他,說,“我好想好想好想你!”
“我去,别一上來就整這麼幼麻的東西。”楊似漆在教室後門,快坐下時突然被人摟住,衆目瞑瞑之下,怪那啥丢臉的。
“為什麼?你難道一點都不想我嗎?”小鴨雖然是笑着的,但語調卻非常地委屈。
“想想想想想,行了吧?”楊似漆推了推他,感受到有兩雙眼睛在盯着他們,趕緊說,“宋钰和遲醉在看着我們!”
聞言,小鴨像被燙到了似的,立即松開他,并後退幾步遠,清了清嗓。
宋钰正好就站在小鴨後退的那幾步裡。
小鴨背上碰到了個東西,還沒回頭,腰上就先環來一雙手,溫熱的氣息貼在他耳邊,帶着輕蔑的笑意:“怎麼都沒見你跟我說過好想好想你?”
楊似漆懶得看這倆貨撒狗糧,和後一位進門的遲醉回到位置坐下。
楊似漆無語地看着他請假期間桌面多出來的一堆試卷,最後通通都塞進抽屜中。
“這些試卷有些題出得很好,你有空要看一下。”遲醉和他說。
“哦。”楊似漆把剛塞進抽屜的試卷又重新掏出來,放在遲醉桌上。
“嗯?”遲醉看向他。
“畫重點啊,不然我會變成無頭蒼蠅的。”楊似漆說。
“哦。”遲醉應聲,接過他的試卷,一張張畫起重點。
楊似漆則在一旁低頭玩手機。
準确來說,是給他哥發信息。
已托管:忙得過來嗎?
哥:還好。
已托管:你還是找個營養師調一下吧,不然太累了。
哥:沒事,現在趙一燃是我的營養師。
楊似漆在腦子裡腦子轉了半天才想起來趙一燃是誰。
哦,别人家劫過來的管家。
已托管:他居然這麼有實力啊?
哥:還好吧,物盡其用而已。
已托管:……
已托管:算了和你說正事吧。
哥:嗯?
已托管:你缺人手嗎?
哥:缺。
已托管:我頂上,行嗎?
楊似漆看着屏幕,不免有些緊張。
他哥很少拒絕他的要求,但像這種事,不一定會被同意。
哥:你打算用什麼時間?
已托管:放學,中午或晚上。
哥:那晚上來,中午有遲醉頂着。
楊似漆扭頭看了遲醉一眼,低頭回複一個“好”。
楊似漆昏睡幾天以後,原以為回到學校不會再那麼困,誰知道老張一走上講台,他的眼皮立刻就開始常規操作,開始上下打架。
老張在評講周測試卷,楊似漆又在下面釣魚。
被發現以後,老張眯了眯眼,緩步走向一二組之間的過道,說:“有些人啊,幾天不見,又被照妖鏡照回原形了,我講課,他睡覺,模仿姜太公釣魚啊?”
他走到楊似漆的身後,和遲醉對上視線,而後拍了拍這位小姜太公的肩。
楊似漆一激靈,猛地坐直,扭頭有點尴尬地看着他,又立刻看回自己的試卷。
“困就站着,不許靠牆。”老張用試卷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背,說罷便重新往講台上走。
“來,看到第七題,這題我都不明白,這麼簡單,我們班正确率才百分之六十,”老張站到講台上,見到楊似漆不情不願地站着,繼續說,
“我記得這個題型我講了不下八百遍,那剩下百分之四十的人,上課的時候是在修仙嗎?”
“在佛修。”楊似漆小聲嘀咕一句。
遲醉聽見後笑了聲。
楊似漆瞪他一眼。
下課之後,楊似漆立刻就趴進桌子裡,呼呼大睡。
不過隻睡了一個課間,就被遲醉強行扯起來學習。
“你昨晚沒睡好嗎?”上着化學課,遲醉偏頭小聲問楊似漆。
“睡着了,挺好的,”楊似漆撐着下巴,無力地回答他,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這麼困。”
“那你釣魚吧。”遲醉隻好說。
“那老師來了你叫我?”楊似漆期待地看向他。
“嗯。”遲醉勾唇,應下這個請求。
楊似漆這節課睡得很好,化學老師一直在講台上評講試卷,沒有走下來過。
遲醉也沒特意去盯老師有沒有來,一直頻頻扭頭看楊似漆拜佛。
很可愛。
想親。
化學下課之後,一位不速之客來到他們班後門,喊了倒在桌上閉目養神的楊似漆一聲。
楊似漆聞聲望去。
是一位很久沒見的老朋友,正一臉擔憂地站在後門,看着他。
楊似漆伸了個懶腰,而後拍拍遲醉的肩,邊拍邊起身,向後門走過去。
“好久不見啊,顧易。”他勾住顧易的肩,到欄杆那邊靠着,偏頭,微微低眉看着對方。
“你還好嗎?”顧易憂心忡忡地問。
“我能有什麼事啊?”楊似漆笑起來。
陽光鋪在他的笑容上,顧易不禁有些臉熱。
他很久沒見到楊似漆了,無論什麼時候,對方的一舉一動都總是能牽引他的心跳。
他的目光變得熾熱,說的話與他眼裡的情緒相符:“你昏迷期間我去看你了,送了你幾包巧克力,還有幾束花,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楊似漆昨晚是看過那些送來的東西的,既沒有花也沒有巧克力。
那就是全都被遲醉處理掉了。
他不禁有點無奈,但很快就收住,笑着對對方說:“謝謝,我都很喜歡。”
顧易眉眼一彎,嘗試着向後靠在勾着自己肩的那個臂彎裡。
楊似漆沒躲。
他從來隻把顧易當弟弟看待,并不覺得這有什麼。
而且他也不怕别人誤會他和顧易的關系,畢竟他和遲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公開了。
就算真有人誤會,也很快會有知情人士去解釋的。
“十七哥哥。”顧易微微仰視着他,忽然喊道。
“嗯?”楊似漆應着。
“我高二估計會出國。”顧易說。
“祝順利。”
“但在此之前,我覺得有話得和你說。”說話間,顧易的臉和耳朵肉眼可見地變紅。
“……”楊似漆神色難得帶着些疏離地看着他。
“别了吧。”
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就夠了,不需要說出來。
顧易倒沒多意外他會這樣說,隻是祈求般問:“出國前我希望你能來找我,可以嗎?”
“好。”楊似漆同意了。
他很少拒絕顧易的要求,隻要他做得到的,都會同意。
“那太好了!”顧易側身摟了他一下。
上課鈴聲便是在這個時候響起的。
“上課了,回去吧。”話雖如此,楊似漆也沒推開顧易,而是等他主動松開這一樓。
顧易依賴般在他胸前蹭了蹭,之後才松開,笑着說:“十七哥哥,下次再見。”
“嗯,拜拜。”楊似漆沖他揮了揮手,也笑了笑。
楊似漆回到教室的時候,班裡正在英語課前讀。
他一邊抽出英語書一邊看了眼遲醉書上的頁碼。
但這頁碼還沒看見,倒先看見了遲醉桌上一支斷成兩截的鉛筆。
看見遲醉“心不在焉”地撐着下巴轉筆。
得,又得哄。
楊似漆随便翻開一面英語書裝樣子,然後去戳了戳他同桌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