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途中楊似漆依舊不安分,吵吵鬧鬧的,一人硬是鬧出了百人的氣勢。
而且一直說自己沒喝醉,非常清醒,還能背九九乘法表呢。
“好好好你厲害你厲害,一會到家了就别鬧了。”遲醉摟着人,車後座被楊似漆壓縮得還能擠下三個成年人,遲醉坐得有點吃力。
“我沒鬧啊,”楊似漆說話音量可大,覺得自己老有氣勢了,吐息間全是酒精的味道,“我和我對象親熱親熱怎麼了?!”
遲醉都怕了他了,說:“親熱親熱,你他媽沒給我**拽下來都不錯了!”
“你怎麼說髒話!”
“我沒有。”
“你說了,你說**!”
遲醉剛想再犟一句,唇就被堵上。
“我ci……”他推開楊似漆,信息素毫不留情地壓下,把人按在座椅裡面,“安分點行麼?求你了。”
面對信息素的壓制,楊似漆渾身疼得動不了,他急的眼睛都紅了:“那還不是因為你有事瞞着我!”
“我都說了我明天和你說。”
“我現在就要知道!!你都瞞了我幾天了!”
“……”
遲醉最終當然還是沒有告訴他,這種醉酒狀态下要是知道了那事,還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來。
到時候就吵着要去醫院再診斷一次,覺得一定是醫院誤判,那一晚上都别想睡了。
之後的路上楊似漆都是被信息素壓着的,因為這個,楊似漆又和遲醉生氣,不理他了。
世外桃源離家裡有段距離,剩下的這十幾分鐘路程也許是因為安靜了,楊似漆的神經放松,困意也層層湧上,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遲醉見他睡着,松了口氣的同時拿了個靠墊墊在楊似漆腦袋那邊。
車停下來時,楊似漆自己就醒了。
他迷迷糊糊的,感覺頭很暈,睡了一覺仿佛酒都醒了一半,看向遲醉,聲音糊糊地問:“到家了?”
“嗯,”遲醉見他乖乖的,十幾分鐘前被勾起的怒火一下子灰飛煙滅,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笑道,“下車吧。”
楊似漆見他态度轉變,摟住他的脖子抱他的頭,委屈巴巴地說:“你剛剛兇我。”
“下次不會了。”遲醉自認理虧,乖乖認錯。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逼近十二點,遲醉的爸媽早就睡下。
楊似漆被遲醉強行灌了一整杯蜂蜜水,又被拖着去洗了個有史以來最純潔的雙人澡,再把頭發吹幹後,才被允許躺上床。
鬧騰了一個晚上,他也是真的困,沾枕就睡。
夜色甯靜,今晚也和平常一樣。
寒假第一天早上,楊似漆因為宿醉睡到了十二點。
睜開眼的時候感覺靈魂剛去遊蕩了世界一圈,回歸身體的時候全身上下都累得要死。
頭痛。
昨晚的記憶漸漸回籠,他翻身,崩潰地砸了一下床。
卧槽,我都幹了什麼啊!!
房間裡沒有人,隻有正午的太陽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繞是如此他也仍覺得丢臉。
緩了一會後,他幹脆假裝自己喝斷片了,起床去洗漱後便到樓下去找遲醉。
樓梯才下到一半,青澀的茶香就撲鼻而來,往茶幾處看去,遲醉坐在那兒泡茶,身上穿着簡單的白色家居長袖,茶藝是專程練過的,茶杯在他手中順暢地周轉着。
楊似漆沒去打擾這個泡茶仙人,自顧自地去廚房找東西吃。
“高壓鍋裡有湯。”遲醉的聲音這個時候才響起,茶具磕碰的細微聲響依舊沒停。
楊似漆随便應了一聲,打完飯和湯出來之後就到餐桌坐下,拿出手機上遊戲打卡。
飯還熱着,陽光也溫暖,飯香和茶香并不沖突,甚至意外和諧,今天外面沒有下雪,難得的晴天,陽光懶懶地打在落地窗,照出一片溫馨。
兩人都沒有提昨天晚上的事情,仿佛昨晚他們誰也沒去燒烤,隻是如平常一樣回家吃飯睡覺一樣,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楊似漆也松了口氣。
不過他還是對遲醉有事瞞着他這件事情耿耿于懷。
吃完飯之後,遲醉的茶也早就泡好了,楊似漆去蹭了一杯,他并不會品茶,品也隻能品出泡沒泡開,像之前和餘緻去的那家店,茶沒泡開,味道清清淺淺的,他就能很明顯地品出。
但是面對這種泡開了的茶,他也品不出茶的好壞,他對茶的理解最多也隻是在茶味道濃且香,茶味道清且香什麼什麼的。
“好喝。”他給出一個中肯的評價。
“這是我爸同事出差從南方帶回來的特産,是紅茶的一種,”遲醉跟他解釋,解釋完後又關心地問,“今早起來的時候頭疼嗎?”
“還好,有一點點吧,”楊似漆挪了挪屁股,和遲醉緊貼着,一手摟住遲醉的腰,眨眨眼,問,“所以你到底什麼時候和我說你瞞着我的事啊?”
遲醉不想直接跟他說,想讓他做個心理準備,但想了想楊似漆的性格,倒不如直接說來得好一點,一直鋪墊下去恐怕這人又要炸毛了。
所以當楊似漆接過遲醉的手機看電子診斷書的時候,遲醉并沒有太過為難,隻是一直在觀察楊似漆的反應。
中間的一堆詞語楊似漆都看不懂,直接跳到了最後一頁,看見結果的時候,他的神色微微一愣,但并沒有多大反應。
說實話,這個結果他沒有多意外。
本就有預感的事情,隻是得到了證實而已。
見他沒有多大反應,遲醉安下心來,抽走手機,将人抱在懷裡,說:“醫生說必要的話可以去開藥吃,不過你的情況副作用可能會大于主要作用,不太建議吃藥調理。”
楊似漆也不想吃藥,沒有哪個人會喜歡吃藥的,于是果斷搖搖頭說:“我不吃,我自己能調節好的。”
“嗯。”遲醉低頭親了親他。
雖然學校放了假,但楊臨的公司不能放假,兩人既然都答應了楊臨要去幫他公司周轉,那就不能毀約。
都放假了,兩人也就不用一個早上一個晚上,時間統一規定在一塊,在公司裡有熟人也能有個照料。
兩人一來就齊刷刷地坐上高管的辦公位置,主要是為了不受人打擾而已,他們被楊臨安排的人帶去熟悉工作流程,主要是整理文件,完善正在談合作項目的合同,或者批别的合同有沒有什麼坑。
楊似漆在法律層面沒有任何基本功,看這些東西看得他頭疼,所以他負責整理文件,遲醉負責幹苦力活。
遲醉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困難,這些東西他從小就被帶着接觸,查漏補缺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楊似漆覺得自己真的不适合這種工作,在這裡無聊地整理文件整理了一個小時就想跑了,又想打遊戲又想去睡覺,總之就是不想工作。
整理完一批文件又送來一批,楊似漆崩潰地趴在桌子上,拖長調子委屈地說:“為什麼有這麼多文件啊,公司開業都是這個樣子嗎?”
“累了就歇會兒吧,想要公司快點起來,合作項目多是正常的,而且公司裡人手不夠,還在忙着培養新人,這些文件很多都是之前落下沒人整理的,到你手上自然就多了。”遲醉目不斜視地盯着合同,說。
楊似漆聽後又是一陣哀嚎,但是想到自己那位沒日沒夜忙活着的哥哥,又重新打起精神,一沓一沓地分類好文件。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走過去,窗外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雪,天色暗沉,看不見月光,隻能看見一排過去的路燈。
晚餐是和楊臨一起吃的,楊臨還帶了個人,楊似漆感覺他有點眼熟,但是不太想得起是誰了,去餐廳的路上一直盯着那人看,試圖回想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