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賭一包麥片,布魯斯搞不定”
蝙蝠洞的夜翼開始換衣服,盯着控制台上方大屏幕的實況轉播時刻準備上去救場。提姆坐在控制台前面的轉椅上灌了一口咖啡,勉強打起精神看着熒幕。達米安冷哼一聲,抱着武士刀不屑地嘟囔:
“哼,弱者”
提姆按按抽動的額角,默默盤算如果達米安也要上去,自己該如何阻止他。
客廳裡,布魯斯無可挑剔的舉止終于在葉蓮娜的眼淚前裂開了一道縫隙。他把手伸向葉蓮娜,快觸碰到她時又停在半空止步不前,他嚴肅地看向阿福,帶着一絲絲無措。
阿福走到一旁拿了一盒抽紙遞到布魯斯面前,微微颔首,核藹可氫地看着布魯斯。
布魯斯讀懂了阿福的意思。
——老爺,您如果再逃避下去,我将采取一些必要措施。
他接過了阿福遞來的抽紙,抻出幾張,頓了頓,他繞過桌子走到葉蓮娜坐着的沙發上挨着她坐下,為她擦去了臉上的淚水。
葉蓮娜哭得很安靜,隻有輕輕的吸氣聲和幾聲控制不住的微弱抽泣,發出來的聲音像一隻小奶貓。
布魯斯的動作不由自主地放得更輕。
她像身處荒漠,知曉無人來救她,放棄大聲哭嚎來求救,隻默默地流淚。
他猶豫地伸出手,試探着攬住葉蓮娜的肩膀,試探着把葉蓮娜攬過來抱到自己懷中,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口,試探讓這個溺水的人抓住自己這根浮木。
葉蓮娜沒有抗拒這個擁抱,順服地靠在了布魯斯寬厚的胸膛。
布魯斯沒再說什麼,沉默地抱着葉蓮娜為她一遍遍擦掉淚水。
上一次他像這樣抱着葉蓮娜,好像已經是很久之前了。葉蓮娜十歲的時候和他參加了一場晚宴,在宴會上被小醜帶走了。
那個瘋子逼他在酒店裡參加宴會的幾百人,和自己女兒之間做一個選擇。等布魯斯拆完酒店的炸彈往葉蓮娜那邊趕的時候,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葉蓮娜甚至連皮膚都沒有蹭破,但這個該死的罪犯永遠在葉蓮娜的精神上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小醜安排了一枚炸彈在人群密集處,葉蓮娜則被抓走單獨關了起來,毫無尊嚴地關進了狗籠,被他直播在全哥譚的屏幕上。
她雖然毫發無損,卻又千瘡百孔,葉蓮娜在那之後無時無刻都覺得有人在看她,無數雙眼睛,無形的眼睛盯着她……盯着她……
她就再也沒有離開過莊園一步,對體态得體開始瘋狂且病态的追求。
那晚蝙蝠俠抓住小醜後按着他揍得格外狠,基本是按着殺了他的程度下手。
他用力揮出一拳,堪堪停在小醜的太陽穴。
“哈哈哈哈——小蝙蝠,殺了我吧~我的死換一個更好的哥譚,很劃算不是嗎”
蝙蝠俠給他來了一拳,小醜破碎的尖笑戛然而止。最後,他踩了在小醜的後背一腳,發出咔吧一聲。戈登發誓,這個瘋子的肋骨絕對斷了不止一根,沒準脊椎也斷了。
“……你還好嗎?”
蝙蝠俠什麼也沒說,看了戈登一眼用鈎爪槍飛走了。
布魯斯不敢再面對葉蓮娜。他是一個不合格的父親,他的夜間“事業”連累了自己的女兒。他不敢觸碰她,不敢擁抱她,甚至不敢與她交談。
每當看見葉蓮娜,布魯斯都會想起那晚在籠子裡抱着自己瑟瑟發抖的她。或許那時葉蓮娜就已經瘋了,她沒有哭,沒有憤怒,也沒有怒罵,隻是面無表情,仿佛将自己套進了面具。
布魯斯知道,葉蓮娜任性的行為大部分是心理問題,而另外一小部分是為了讓自己重視她,但布魯斯不知道該如何去做。處于一種愧疚的微妙心理,布魯斯選擇了放任葉蓮娜的行為,為她請了家教。
在心中歎了口氣,布魯斯低頭看着窩在自己懷裡的葉蓮娜問:
“發生什麼了?甜心”
“……”
葉蓮娜沉默。
她能說什麼呢?她如何在另一個平行世界殺人?她如何經過了紅房子的考驗?她如何得到了紅房子的“獎勵”變成如今半人半機械的鬼樣子?還是她如何無能,連另一個自己的父母都保護不了?
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輕輕掙出布魯斯的擁抱,勉強露出一個微笑。
“我沒事,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