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不斷響起,葉蓮娜被動地左躲右閃,再一次避開一發子彈後,她掏出鈎爪槍瞄準厄裡爾斯的小腿發射。鈎爪以極快的速度破空飛出去,擊中了厄裡爾斯,他踉跄一下跪在地上。
葉蓮娜從大腿的武器袋抽出一把槍對準了厄裡爾斯的腦袋,狙擊槍射出一發子彈朝她的頭部打過來,同時,吉普車的引擎發出巨大的轟鳴,朝她咆哮着沖過來。
很好,他們動了殺心。
葉蓮娜的目的達到了,他們終于選擇了近身。防禦力場彈開了子彈,葉蓮娜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地等着吉普車沖過來。厄裡爾斯似乎發覺了什麼,大喊:
“不……”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在吉普車即将撞到她的時候,葉蓮娜雙腿發力,躍到了吉普車的頂部,伸手對準車頂用力砸了一拳,車頂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悶響,破開一個洞。葉蓮娜将寡婦蟄對準洞口,将一枚小型炸彈發射進去,随後立刻跳下車。
車廂内傳來兩聲髒話,駕駛座的門和車門同時打開,兩個身影掉出來在地上翻滾了兩圈,吉普車發出兩聲巨響,炸彈的爆炸引發了油箱的二次爆炸,火舌舔砥着幹枯的衰草,頓時熊熊燃燒起來。
葉蓮娜迅速上前搶下了他們手上的武器,卸掉四肢後把他們扔在地上,朝厄裡爾斯走過去。
“沒想到我如此重要”
他錯誤估計了一個重要變量。這位拉妮娅不是一般特工,估計是哪個組織的王牌。
“交出實驗數據,或者死在這”
他沉默地望着她,無聲拒絕。葉蓮娜盯着厄裡爾斯看了一會兒,老頭兒寬容地笑了兩聲,胡子抖了抖,閉上了眼睛。
一聲槍響,厄裡爾斯的額頭綻放出一朵血花,陷入了永恒的沉眠。
葉蓮娜邁步朝原野邊緣走。她不知為什麼又想起了那個女孩——她殺的第一個人,他們的血從額頭潺潺流出,打濕了地上的土地。
煩悶像風暴席卷上來,雖然完成了任務,但她不想回那個地方。
“我希望像你這樣的孩子都能在學校上課”
蒼老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不停地說着這句話,如同魔咒。
她是一把刀,她是一把很好用的刀,紅房子握着她,決定着她的方向。
葉蓮娜冷靜地下了結論。
葉蓮娜.伊萬諾夫.伊萬諾維奇不可能過上正常生活,也永遠不可能自由。她所做的一切都将成為遊走在灰色地帶的證據,每個她刀下的亡魂都将成為一道困住她的鎖鍊。
她隻能成為一隻在任何地方都不受待見的老鼠。
……
“孩子,你太任性了”
她睜開眼睛,克萊爾的臉出現在她面前,她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眼中的情緒晦澀難辨。葉蓮娜完成任務後,在外面呆了一個月,這一個月裡她完全與紅房子失聯,直到被帶回來。
“不乖的孩子,是要受到懲罰的”
葉蓮娜回到了那個雪白的房間,四周牆壁的監視器盡職盡責地工作這,牆邊擺了一個個浸泡在綠色液體中的人體組織。
她躺在了熟悉的金屬台上,白色的“病号服”套在身上,黑色的長發被草草用布帶捆住,四個金屬環箍住她的四肢和脖子,身體完全被展開,脆弱的部分完全暴露出來……她的嘴裡甚至還有一個橡膠球,她試着咬了兩下,發現這玩意居然還挺韌,她有些咬不動。穿着白大褂的人員在她身邊走來走去。
心底的不安一點點擴散開。她好像一隻實驗室裡的小白鼠,等待着被開膛破肚。
葉蓮娜平靜地等待着屬于她的“審判”。
這回是電擊還是藥劑?
直到葉蓮娜看見了一個“金屬帽子”,帽子内側分布着密密麻麻的電極針,她的臉色頓時蒼白起來。
頭頂傳來一陣劇痛,他們為她帶上了這頂帽子,一根根電極針紮進來。
電極針推進皮肉,劇痛刺激着她的大腦,腦子裡傳來一陣翻攪的感覺,眼睛好像停止了工作,大腦已經無法反應圖像,全身的肌肉緊繃起來,雙手的手指全部張開,無意識地抽動着。
一聲輕響傳來,克萊爾扭頭看去,葉蓮娜嘴裡的橡膠球已經被咬破了。
她在疼痛的地獄裡模模糊糊地聽到了一段對話:
“我不希望……變成傻子……說由娜塔莎代替她……暫時封存……這個我還是能做主的”
“……如您所願……技術不成熟……她啟動的時候改進……”
葉蓮娜覺得這段時間比她十七年來經曆的時間總和還要長,過了很久,這頂帽子終于被摘下去,但疼痛絲毫沒有緩解。
她感覺自己被放進了一個狹小的艙房,一股冷意鑽進來,她終于如願以償地失去了意識。
葉蓮娜從韋恩莊園的豪華真絲大床上猛地坐起來,白色睡衣毛茸茸的,兜帽上的兩個長長的兔子耳朵随着她的動作顫了顫。
傳送回來的時候她的頭皮被紮成了篩子,于是這具身體的頭頂滲出的血液順着發絲流下來,從額頭滑到臉上,她把連體帽扒拉下來,避免讓它沾上血。
頭皮傳來細細密密的痛感,她為那陣腦子裡的劇痛沒一起跟過來而慶幸。
[第一階段任務:成為黑寡婦{已結束},下一階段将在十天後開啟。任務世界世界流速已改變,你将在七十年之後繼續你的人生]
[如你所願,你現在勉強算個“黑寡婦”,你高興嗎?]
葉蓮娜打開房間的門走出去,她需要下樓找一些紗布和止血藥,她頭上的細小血孔在往外滲血,打濕了烏黑的發絲,粘稠濕漉地粘在一起。她扶着樓梯扶手往下走,住宅的大門發出一聲不小的響動。
葉蓮娜的步子一頓,把腳從毛茸茸的拖鞋裡抽出來,悄無聲息地朝一樓靠近。
“先生,您的行為屬于非法侵入住宅,請您立刻離開”
是潘尼沃茲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