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爾住在了這間房子,葉蓮娜允許他住下來,幫他找妙爾尼爾。作為交換,索爾要保持屋子整潔,不能将這裡用于火拼一類的激烈多人活動。
小王子弄斷了兩把掃帚後,摔碎四個盤子後,終于學會了控制力氣做家務。他有些心累地坐在沙發上,煩躁地揉亂金色的發絲。
阿斯加德典雅華美的宮殿和牆皮脫落得坑坑窪窪的老舊水泥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阿斯加德,宮殿的石英圓桌是潔白的,面前包了一層油色包漿的陳舊木桌泛着光,有些地方漆面掉了,畫出醜陋的一道道斑馬線;
在阿斯加德,他每天需要思考的是和範達爾、沃斯塔格他們去哪征戰,為阿斯加德帶來無上榮光,而現在的他在為清掃屋子忙活;
在阿斯加德,他穿着最華美的盔甲,披着最鮮豔的紅色鑲了金邊的鬥篷,是威風凜凜的戰神。在這裡,這身盔甲失去了魔力的光輝,被脫下來放進櫃子,他穿着一身葉蓮娜贊助的T恤和短褲,即使難以啟齒,他還是得承認,他現在就是一個流浪漢;
在阿斯加德,他每天都和朋友圍着放滿了珍馐的光潔石英桌豪飲。在地球,他正為如何填飽肚子發愁。
神明生而偉大,生來便受人尊重,所有人都是這樣告訴他的。
當索爾第四次被粗暴地請出門,他開始懷疑:真的是這樣嗎?
他試着告訴這些中庭人,他是阿斯加德的大王子,是光輝熠熠的戰神,對面的中庭人戲谑地看着他,笑着說他們付不起他的薪酬,讓他回阿斯加德當他的王子去。
索爾張張嘴,咽下未說完的話。他有些懼怕看到這樣的目光,這種眼神讓他覺得自己是一個笑話。
他有些失落地走出那家正在招工的電子修理廠,捏着手裡皺巴巴的招工傳單看了看,找了一處陰涼的地方拍拍水泥台面上的土坐下來,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他已經把上面的招聘地址找了一半,索爾從未感覺如此挫敗過,他饑腸辘辘,引以為傲的勇氣似乎都熄滅了些。
索爾把手肘撐在腿上,低頭把頭埋進雙臂,雙手搭在後腦攥着頭上的發絲,呼吸急促地保持這個姿勢呆了很久。最後他終于一甩頭把手放下來,妥協地朝一家酒店走去。
他決定去當别人的打手了。
身為武将,為别人當打手相當于給别人當狗。但他沒有辦法,他得活下去,索爾對自己說。
我得活下去。
馬爾克福酒店的防彈玻璃全是可手動控制的單向玻璃,按下遙控器,這種玻璃的落地窗從外部看起來是一面鏡子,看不見室内;再按一下,從外部看就會變成透明的雙向玻璃,和正常玻璃一樣了。
蘭佩洛斯和葉蓮娜站在落地窗旁邊,此時的玻璃是單向的,她們看着下面的金發男性被穿着西裝的侍者挑眼地瞅着索爾的衣着,把他堵在門口陰陽怪氣,金發的魁梧男人肉眼可見地極力忍耐着侍者尖酸的言語,盡量心平氣和地讓他放自己進去應聘。
這個金發男人正是索爾。
蘭佩洛斯是這家酒店的主人,她居高臨下地打量雖衣着寒酸,頭發被烈日曬出的一層汗黏在皮膚上,但自有一股别樣的貴氣有别于其他流浪漢。
蘭佩洛斯把其中一個助理找過來交代幾句,栗色短發的助理小姐精明強幹,她下樓把人帶進了酒店送到了應聘地點。
“你的小情人?”
“咳——”
葉蓮娜頓時被紅茶嗆到了,手忙腳亂地放下茶杯咳嗽起來。
蘭佩洛斯的助理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她的意願,她的助理親自帶人進來應試,那麼索爾一定會被錄取。
“沒有的事,你怎麼會這麼想”
“呵呵,開個玩笑。你讓他在我這混日子,是我給你的分紅不夠你養他?”
“當然不,親愛的”
葉蓮娜喝了一口紅茶壓了壓發癢的嗓子,甜甜蜜蜜地朝蘭佩洛斯抛了個媚眼。
“該怎麼辦就這麼辦,别讓你的員工特殊對待他。人生在世少了曆練怎麼行?”
“你……真有意思”
看這個男人四處碰壁,于是讓自己收留他。剛才她以為這個男人是葉蓮娜.韋恩的小情人,就讓助理下去開了個綠燈。
要知道,開綠燈進來的人背後沒有人撐腰,被整得會有多慘。
尤其是在哥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