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覺得男同學已經不是透視儀了，而是挖掘機。

三不許這家夥是一個也沒聽進去。

傑首先關注最嚴重的那個黑曆史。

“相冊呢？”

他眈了眼抽屜，那裡面依舊空空如也。

“在這裡。”悟擡手召喚出一顆咒靈頭。

夏油傑當場表情消失，“嘴裡…？”

“嗯嗯，”悟乖乖點頭，澄清，“别擔心，我試過了，這隻沒有口水。”

“……算了，”傑嘴角抽搐，明顯不想再回收，“你把紙箱歸位，這件事就當成沒發生過。”

悟明顯不想就這麼過去，抱着手辦從左邊骨碌碌翻到右邊。

“你最好乖乖聽話，”夏油傑眯着眼，洩憤似地戳了一下對方額頭，“這裡是我家。”

悟……被戳了一下，像是被摁住了開關鍵，意外地乖了下來。他又往大傑那一側蹭蹭，問道：“傑，你是從幾歲的時候開始收集大怪獸的？”

傑劈手奪走自己的舊小手辦，“我從來不收集大怪獸。”

“我說的大怪獸是那種大怪獸。”

傑低頭看他一眼。他當然知道是哪種大怪獸。

夏油傑說你明知故問作甚麼，“你沒有在[夢裡]看見嗎？”

“見過，”悟聲線清脆，聽上去有種莫名的純真感，“但我想聽你親口說嘛，夢中說不定是假的。”

“我倒覺得都挺真的，”夏油傑把大紙箱重新封好，塞回床下，“第一次是5、6歲吧，也就差不多像這個馬甲這麼大的時候。”

“1234……那就有十多年咯？傑你目前咒靈數量有多少？三千多隻？”

“差不多。”

夏油傑對實力的渴望從未間斷。一天吞一枚玉隻是基礎，瘋的時候一晚上連續五六枚都有可能。

“嗯……那這個面具在2級的時候，數量還更多些，差不多多5.600的樣子，”悟捏着下巴分析，“照平均速度計算的話，大概是兩三年後的節點。”

“兩三年後嗎……？”

傑心裡想，兩年後的自己和現在比起來，好像也沒什麼差别。

“可惜，”悟的語氣平淡，也有點遺憾，“馬甲和你本人不是一體，我吞了玉也幫不上忙，反而是搶資源了。”

傑心中一跳，“為什麼需要你幫忙？”

“因為味道很難吃嘛，”悟難得有點憂愁，“就像把發黴三個月的喜久福吞下去一樣。”

“…………”

悟果然知道了那個秘密。

想想也對，咒靈遍地都是。自己的馬甲停留在悟手上，在他們互換期間，以貓的好奇心，怎麼可能不偷偷吞兩口呢？

隻是早晚而已。

事情真正發生後，傑反倒很平靜，他連對方什麼時候發現都懶得追究，但掩飾的本能促使他開口解釋。

“其實也沒那麼苦。”

傑伸出舌尖，用手指象征性的點了點，“這裡，吃太多次，所以幾乎沒味道了。”

“怪不得你不喜歡吃喜久福。”悟雙手抱膝，聲音有點低沉。

傑幹巴巴道：“我喜不喜歡吃喜久福，和我的味覺沒有關系。”

悟陷入學術研究：“所以荞麥面就有關系了嗎？為什麼是荞麥面？Why？”

“閉嘴吧。”

傑簡直想把自己喜久福一樣大的拳頭塞對方嘴裡，他頓了頓，“……你盯着我做什麼？”

【幼傑版·悟】露出個乖巧的笑。

就在傑雷達響起、提高警惕、以為對方要出招的時候，【幼傑】靈巧地挪到他身前，随後傑的腰上多出了點環繞的力量。

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像極了一個充滿理解的安慰。

“你可真不容易，我覺得你已經做得很棒了，”小孩的抱抱又輕又軟，小臉半埋在腰間，聲音也悶悶的，“你放心，老子絕對會想到辦法的。”

傑：“……”

在一刹那，咒靈操使感覺抱住他的并不是虛假的馬甲，而是來自過去的、真實的、年幼的自己。

但後面那個狂妄的自稱和那個更狂妄的承諾，又明明白白彰顯出内裡閃耀的靈魂。

——絕對會想到辦法…你怎麼想辦法？你怎麼可能幫得到我？這是我自己的事，也隻能是我自己的事。

傑心裡閃過這些念頭，卻沒有絲毫開口反駁的意願。

就在怔愣時，地面傳來一聲響，夏油傑感到抱着自己的人猛然竄高，那兩隻環繞的胳膊也從腰竄到了前胸。

屬于[幼傑]的面具“當啷”一聲滾落。

傑緩緩低頭，先看見對方緊貼在自己胸上的臉蛋，随後望進那blingbling直閃的嬰兒藍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