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黑色的蟲紋肆意生長,咆哮着,湧入了那滾燙的岩漿之中,艾利克斯的意識徹底消失,理智也如同膨脹過度氣球一般炸裂開來,隻剩下了充斥着殺戮和破壞的本能碎片。
“砰!”
伴随着一道劇烈的響聲,原本将艾利克斯束縛在鐵床上的鎖鍊直接從根部被雌蟲扯斷,崩開的碎片劃破了他的臉頰,也讓他整個蟲變得更加暴躁。
血紅的豎瞳在轉動之間自然而然地盯上了站在床邊的唯一活物,舌尖輕舔牙尖,下一秒,艾利克斯就朝着楚司承撲了過去。
“不好!”
監控室内的蟲終于慌了,因為不管楚司承的等級到底是S還是F,他終歸是一個雄蟲。
他不可以死,又或者說,他不可以在剛剛暴露身份,并且在大衆面前還沒有宣布真實等級的時候,就死在他們這群審判會上的雌蟲手中!
離監控器的大法官此時也顧不上SS級雌蟲狂暴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了,直接按下旁邊的傳呼器就要組織軍隊闖入隔離室,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将艾利克斯壓制住。
但即便是他已經拿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好像也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此時此刻的監控器上,畫面之中,完全失去理智的艾利克斯已經掐着可憐雄蟲的脖子,将他狠狠砸進了牆壁之中。
鮮血從雄蟲口中噴出,眼看着,監控室的畫面将被鮮血染紅。
但就在這時,衆蟲目光所及之處,監控室的畫面之中,原本理智全失,隻想着殺戮和攻擊的雌蟲卻在扭斷雄蟲脖子的上一秒停止了動作。
唇角的鮮血被指尖一點點拭去,在衆蟲震驚的視線中,好不容易從死神手中逃脫的雄蟲不僅沒有接着這個機會遠離艾利克斯,反而還将另外一隻空閑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随後在雌蟲逐漸褪去血紅的視線裡,一點一點朝着他靠近。
他的脖子依舊被艾利克斯掐着,雪白的肌膚上也在剛剛的暴亂中留下了斑駁的紅痕,可他就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臉上沒有絲毫痛苦的表情,甚至,他還朝着艾利克斯揚起了一個微笑。
“艾利克斯……”
楚司承聲音低沉中帶着一絲沙啞,或許是語調輕緩的關系,配合着那雙倍劇情格外偏愛的藍灰色眼眸,在昏暗的隔離室中,有種說不出來的令蟲無法抗拒的魔力。
不自覺地,艾利克斯朝着楚司承低頭靠近了一寸,但随即反應過來自己此時的動作,他又猛地擡頭,像是察覺到危險的小動物一般,快速松開自己鉗制着楚司承的手,同時腳步後撤,想要遠離面前的雄蟲。
隻可惜,還沒等他剛剛動作,那隻原本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就直接下滑抓住了他胸前的領帶。
刑罰室内的場景再一次上演,隻不過和上一次意識逐漸模糊不同,此時的艾利克斯正在逐漸恢複清醒。
然後,他就聽到一聲輕笑在耳邊響起,緊接着,就是雄蟲可惡的聲音,
“跑什麼,我可是又救了你一次呢。”
“你……”
“我怎麼了?”楚司承眨巴了下眼睛,唇邊的笑意綻放得更加絢麗,
“你是想要感謝我嗎?”
感謝?
艾利克斯的大腦遲鈍地轉動了兩下。
如果是按照楚司承所說的那樣,真的是他救了自己兩次的話,那确實是應該感謝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沒完全恢複意識的艾利克斯看着一直朝着自己微笑的雄蟲,内心不僅沒有一絲想要感謝對方的欲望,反而還覺得有一股無名火從心髒處一路燒到了大腦,讓他忍不住想要再次動手掐斷對方的脖子。
然而不知道是對方心思敏銳,還是他的眼神過于赤.裸,沒等他擡手,身體就被雄蟲抓着領帶的手拽了一個踉跄。
腦袋不自覺低下的同時,不等艾利克斯惱怒,一股摻雜着淡淡血腥味的柑橘香就朝着他包裹而來。
被鮮血染紅的唇瓣近在咫尺,張合之間,舌尖若隐若現。
“乖孩子可是不會恩将仇報的。”
就比如他,哪怕是被狂暴的艾利克斯砸得都吐血了,不還是以德報怨,用信息素安撫了他麼。
所以……
指尖輕拭唇邊的血珠,在那片岩漿逐漸冷卻的綠湖中,雄蟲緩緩伸手,将指尖的鮮血盡數塗抹到了艾利克斯蒼白的唇瓣上。
帶着血腥味的柑橘味信息素瞬間朝着艾利克斯奔湧而來,熟悉的昏睡感又一次出現……
隻是這一次在倒下之前,艾利克斯看清了眼前雄蟲的臉。
他看到對方朝自己輕輕眨了下眼睛,随後腦袋歪了歪,露出下方纖細易折的脖頸。
青色的血管,斑駁的紅痕,還有那仿佛彌漫着血色柑橘香的一句,
“艾利克斯,做個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