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害怕,我隻是想要幫助你。”
“你、你别生氣,我把湯放下就走好不好,但是這湯你記得喝哦。”
“我叫瑞安,祥瑞的瑞,平安的安,你叫什麼名字啊?”
“你别激動,不疼,我不疼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真的不會報複傷害你……”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傷害他!你,你能給我作證的對不對?!我怎麼可能去侵·犯一個雄蟲?!”
“為什麼?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的!”
記憶的最後,是雄蟲那雙完全暗淡下去的眼眸,和絕望之中被狼狽拖走的身影。
對啊,為什麼?
為什麼他明明知道瑞安是一個雄蟲,卻在費洛指責瑞安侵·犯傷害自己的時候,沒有站出來為瑞安作證?
是因為他認為他們一個受傷的雌蟲和一個等級低到連信息素都聞不到的雄蟲無法和費洛那個A級雄蟲對抗?
還是說,他并不是完全排斥雄蟲,隻是單純地排斥那些等級低,還傲慢自大,高高在上,不會低下頭讨好他的雄蟲?
金碧輝煌的宮殿内,巨大的虛拟屏幕之中,頂着一頭白金白絲的雄蟲在弗德裡希的再一次沉默中低低笑了一聲,随後湊近屏幕,向下拉扯衣領的同時,也露出了那血肉外翻,到現在都不見好的傷口。
他的臉色蒼白到了極點,那雙平常總是盛滿笑意的藍灰色眼眸也變得濕漉漉的,單薄的身影晃動之間,就連聲音也破碎到了極緻,
“您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弗德裡希将軍,您好好看看,這傷,是不是當初您拿那碗我剛剛為您做好的湯砸的?”
“嘶——”
一時之間,宮殿内的所有雌蟲都看着楚司承鎖骨上的傷倒吸了一口涼氣。
除了艾利克斯。
在蟲皇和其他皇室大臣因為楚司承鎖骨上的傷對弗德裡希投去犀利目光的時候,隻有他,悄悄将複雜的視線放到了他旁邊上一秒還對着他挑釁彈舌,下一秒面對虛拟屏幕就要立馬哭出來的雄蟲身上。
因為……那鎖骨上的傷,明明是他咬出來的……
結果現在,就這麼在楚司承的哭訴下,水靈靈地變成了弗德裡希傷害雄蟲的證據。
其實這個時候隻要艾利克斯開口,是可以很容易戳破楚司承謊言的,畢竟他的唇瓣上還殘留着對方的血液。
但是……
艾利克斯回眸看向虛拟屏幕,看着那從始至終隻需要高冷沉默地站在那裡就可以獲得一切自己想要的雌蟲,此時在楚司承的指責和蟲皇的質問中,臉上終于露出的慌張神色,眼睫微垂,舌尖悄悄伸出快速掃了下唇瓣,随後就閉着嘴巴安安靜靜在楚司承旁邊當一個背景闆。
畢竟,他也會有不想說話的時候不是?
艾利克斯從接通視頻開始就一直攥緊的拳頭在這一刻終于放松了下來,而另外一邊,弗德裡希的拳頭确實隐約有種想要攥起來的感覺。
因為此時,蟲皇和各位大臣的壓力對象破天荒地從艾利克斯變成了他。
畢竟這可牽扯着一位雄蟲閣下,而且還是一個信息素能夠安撫SS級雌蟲的雄蟲閣下。
雖然楚司承的等級在經過二次檢測之後還是F,但是他能夠安撫SS級雄蟲的事實就擺在那裡。
而且根據之前的資料記載,也确實存在F級雄蟲二次蛻化成S級雄蟲的例子出現,所以他現在在帝國眼中的價值即便是還沒有達到S級雄蟲的程度,那也和A級差不多。
況且在蟲族,雄蟲的地位向來比雌蟲的高。
于是——
“弗德裡希,瑞安閣下說的都是真的嗎?!”蟲皇一臉嚴肅地問道,眼神中也沒了剛才看向弗德裡希時的贊賞和喜愛了。
“我沒有……”
半晌,弗德裡希終于舍得開口了,“那不是我幹的!”
“是嗎?”
虛拟屏幕中的雄蟲慘淡地笑了笑,“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在說謊冤枉你嗎?弗德裡希。”
“弗德裡希,你是忘了,是誰把你從垃圾堆裡拉出來的了嗎?”
“……”
幾乎所有的帝國公民都知道,他們心中那位無往不勝的弗德裡希将軍在短暫的消失後就重新出現在了戰場上,并且再一次帶領他們戰勝了那群可惡的異獸。
但是沒有蟲知道,這位将軍在消失的那段時間内到底去了哪裡,遇到了什麼蟲,現在又知道了什麼事。
目光所及之處,楚司承緩緩拉起了衣領,随後向後一步,低着頭,隻露出了他蒼白的臉和顫抖的唇,
“沒關系,沒關系的弗德裡希,既然你說沒有,那就沒有吧,畢竟我之前說過的,我永遠不會傷害你的……”
那你現在是在幹什麼?
弗德裡希簡直要被楚司承這副可憐巴巴,連話都說不好的模樣給氣瘋了。
什麼叫“你說沒有,那就沒有吧”?!
雄蟲這麼說,隻會讓蟲皇和周圍的大臣更懷疑他好不好?!
垂在兩側的手指忍不住攥緊在掌心中,看着那張從剛開始遇見就一直楚楚可憐,似乎全世界的蟲都在欺負他一樣的臉,弗德裡希隻覺得一股火從内心直沖大腦,下一秒,話就那麼不受控制地從口中吐了出來,
“我說了,那傷不是我幹的!那湯隻是在你身上燙出了幾個泡而已,哪有你現在展示的這麼嚴重!”
隻是,燙了,幾個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