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化妝間被臨時征用,單姯被溫安帶過去時,看到的狀況并不如她想的那樣急迫,需要自己緊急救場。
被衆人圍在中間的江季同哪裡有半點焦頭爛額應對無策的窘迫,相反他相當悠閑,正翹着二郎腿面對着一衆娛記得體微笑,偶爾應付兩句。
反倒是旁邊的梁樂章和副導演們忙得不可開交,恨不能嘴裡多長幾條舌頭。
江季同擡了擡眼皮子,看到門口的單姯時,瞳孔輕輕一縮,臉上的笑不見了。
他起身,不知道找了個什麼借口臨時脫了身,快步朝這邊走來,握住她手腕避開娛記的視線。
“你來幹什麼?”他問這話時,黑曜石般的眼睛卻看向了溫安。
溫安心虛地别開頭,他沒有告訴單姯,當時這事一出石芿就知道壓不住,第一時間通知了江季同讓他去找單姯出面幫他澄清一下。
這不是什麼大事,可不知道江季同是拉不下臉還是因為别的什麼,溫安看出了他壓根就沒打算讓單姯幫忙出面澄清,甯願就這麼百口莫辯的和娛記僵持着。
八卦記者得不到她們滿意的答案,自然沒完沒了不肯輕易放人,溫安隻好自作主張找來單姯。
見他似乎不太樂意自己來,單姯抱臂看着他,揚眉笑,“看樣子你是不需要我了。”
江季同還沒來得及開口,裡面的梁樂章被持續不斷抛出刁鑽問題的媒體逼得出來找人了,看到單姯時他眼睛亮了亮,拉起她就走,“來得正好,剛想讓小航過去叫你過來。”
梁樂章拉了一下,沒拉動,一轉頭發現江季同拉住了單姯的另一隻手,他低眸看着她,朝溫安伸手,“口罩。”
溫安連忙翻出來給他,江季同什麼話都沒說,隻是把口罩戴在了單姯臉上。
單姯沉默地看着他這舉動,眯了眯眼沒說話。
江季同彎唇解釋:“遮一下,怕他們認清了臉,以後會纏着你打聽消息,你不是怕麻煩嗎。”
單姯點了下頭,和梁樂章一起進去。
娛記們聽到動靜後紛紛轉過身來,當黑壓壓十幾台相機都齊齊對準她時,她垂在身側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顫了顫。
旁邊的梁樂章在說:“你們要找的當事人來了。”
梁樂章拉着她坐在之前江季同坐過的椅子上,單姯面上沒什麼異樣,平靜地坐下來坦然面對着鏡頭,眸底有一絲轉瞬即逝的厭惡。
那種深埋于心底對鏡頭根深蒂固的厭惡,使她沒法對這些手握鏡頭的人産生半點好感。
她強壓下心中的不适,眉眼冷淡地掃過一衆娛樂記者,“我休息時間不多,十分鐘,問完你們想問的問題。”
這語氣聽起來真算不上友善,記者們面面相觑一番,不過她們這一行越是想問出爆炸性信息,就越是需要不要臉皮,往往藝人最忌諱回避什麼話題,她們就越要提什麼。
遭到藝人的白眼和冷臉那也是家常便飯的事了,單姯的态度并不會影響她們挖八卦的熱情,更何況這人還不是什麼大明星,那稍微要克制一點的顧慮也沒了。
單姯遮住了臉現身,反而讓媒體揣測的更起勁。
其中一個女記者率先提問:“請問您不肯露面,是怕透露出對江季同不利的消息後,遭到他粉絲團體的圍攻嗎?”
也有人首先質疑她的身份,“據我們了解舉手闆的工作人員是劇組裡的場記,你是不是本人呢?介意出示一下工作證嗎?”
“網上大肆轉發着您舉台詞手闆的照片,請問江季同在拍攝現場耍大牌不肯背台詞,是真的嗎?”
“作為劇組的場記,您有自己對應的工作,對于江季同要求你舉手闆這事是怎麼看的呢?”
“請問,你覺得江季同在劇組裡的人品怎麼樣呢?好相處嗎?”
面對這些人尖銳且不禮貌的連珠炮式提問,單姯态度還算平靜。
她右手拇指一遍遍摩挲着食指上的寬戒,鏡片後的一雙眼睛浮着一層冷氣,像冬天結了一層薄冰的湖面。
看似平靜,實則危機四伏。
江季同黑漆的瞳孔靜靜凝視着她,皺了皺眉,身形剛動就被旁邊的溫安一把拉住了胳膊,壓低聲音問:“哥,你要過去嗎?”
“嗯。”
溫安連忙道:“可隻有單姯姐能解釋清楚,你過去隻會越攪越混。”
江季同不以為意,輕笑了聲,“你覺得,我很在意?”
在意就怪了,他要是在意就會好好配合公關,認真經營自己,也不至于由着網上的黑料滿天都在飛。
他對待這些負面新聞的态度,佛系的就像個即将要退圈的人,反正都不吃這碗飯了,幹脆掀鍋砸碗,死豬又不怕開水燙。
都是烏鴉了,誰還會怕再黑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