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姯自問自己也沒長一張冤大頭的臉,為什麼會有人覺得她很好騙?
“阿姨,”單姯一臉好笑地側靠着車身,揚了下眉,“我能告你詐騙嗎?”
女人臉一皺,覺得她可以解釋,“我們這花田不對外開放,有緣人才有賞花的機會。”
這話一出,單姯現在不僅覺得自己被帶到了荒山野地打劫,還可能遇到了兼職副業的江湖騙子。
單姯這麼想了下,更想笑了,“所以你口中的有緣人就是去客棧發發傳單,能诓過來幾個算幾個?”
女人啞口無言,有些局促地看着她,這份局促在此時更像是被戳破謊言的窘迫。
單姯重新拉開了駕駛座的車門,她還沒這麼冤大頭,上杆子去湊這份智商稅,也沒興趣在這裡浪費時間。
見單姯作勢要走,女人連忙沖過來用雙手扒住即将拉上的車門,一副要耍無賴強買強賣的架勢,“等等,小姑娘,我不是騙子。”
看着她扒住車門的手,已經坐進車裡的單姯皺了下眉,“阿姨,騙子都說自己不是騙子。”
“我有視頻!”女人連忙騰出一隻手從包裡摸出手機,大大方方的直接遞給單姯。
“手機沒密碼,你打開相冊看看。”她說着,兩隻手卻怕單姯會跑掉一樣不敢松手,死死地扒住車門,“裡面的第一個視頻,拍攝時間是今天。”
單姯坐在駕駛座上半信半疑地摁亮手機屏,一張格外熟悉的面孔沖擊着眼球,屏保竟然是……江季同。
她解鎖手機,屏幕壁紙還是江季同,點開相冊,裡面的照片也全是江季同。
“……”
真沒想到,江季同的受衆群還挺廣。
單姯擡起頭看向女人,勾唇笑了下,“阿姨,你還挺跟得上潮流。”
知道單姯指的是什麼,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臉,眼睛裡閃着亮光,試圖和單姯達成共識,“小姑娘,你覺得他帥嗎?”
“什麼?”她指向并不清晰,單姯反應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她問得可能是江季同,“你說手機裡的這個人?”
女人忙不疊點點頭。
對上她殷切期待的目光,單姯發自内心地點了下頭,實話實說,“是挺帥。”
女人眼睛更亮了,臉上掩飾不住的欣喜,就好像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
手機裡确實有段花田的視頻,顯示拍攝的時間是今天,花田的面積還不小,玫瑰的質量隔着視頻都不難看出是佳品。
單姯把手機還給女人,從車裡出來,去後座放着的包裡拿出錢夾,抽出一定數量的紙币遞給女人。
在她伸手快要碰到之前,又往回收了收,挑眉笑道:“阿姨,你可别騙我,不然我就……”
女人以為她是要報警告自己詐騙,連忙想再做一次保證。
單姯唇角的笑意卻更深了,閑閑地吐出了下半句,“粉轉黑。”
想起唐糖罵殳倪時的話,單姯憑着記憶字句照搬不誤,“做江季同的黑粉頭子,黑到他糊穿地心。”
女人:“……”
前面的女人應該算是江季同的粉絲,如果她真的被诓騙,那麼這筆賬她還可以算在遠隔數千裡之外的正主頭上。
單姯這麼想着,毫無心裡負擔地跟在女人身後,走過了幾條田埂,翻了半座山的山路。
她這輩子都沒走過這麼遠的山路,卻被女人告知這還是走捷徑的小路,單姯彎下腰捏了捏小腿發酸緊繃的肌肉,正想開口問還有多遠。
前面的女人突然停了下來,側過身看着她指着前面,“到了。”
單姯顧不得腿酸,幾步過去往前看,視線盡頭除了山還是山,才發現她們也正身在一座山的三分之一處,旁邊有條不算颠簸的小路直通山底。
她視線順着小路下移,才看到山腳下大片大片的玫瑰花田。
那種視覺上的沖突與震撼讓單姯微微放大了眼睛,底下的花田占地面積之廣,大片大片簇擁着,花枝随風妖娆多姿的搖曳,如同在田地裡鋪曬了一層會流動的血色綢緞。
似風情萬種女人能惹火的裙擺,單姯條件反射地摸出手機找了幾個角度,拍下幾張照片。
等照片成功發送後,她才思維遲鈍地注意到她剛剛習慣性分享的人,是江季同。
最近因為托他幫忙照料神風,聯系也較頻繁了一點。
沒覺得有什麼異樣,單姯發完照片後就把手機揣回了兜裡,慢慢朝山腳靠攏,就像即将匍匐在這紅絨裙擺之下的裙下臣。
花田旁有一棟兩層的木制民居,不遠處像是一座有名的風景雪山,這滿目山與河美得像是畫境中濃墨重彩的虛構世界。
單姯就着花田田埂坐下休息,指尖輕輕拈過花瓣,這裡的每一朵玫瑰都是碗口大小絲絨質感。
“阿姨,這裡種得全是逸禾卡地亞槍炮玫瑰嗎?”
女人從木樓裡端了杯水出來,遞給單姯,在她身旁坐下,“我也不知道這種得是什麼品種的玫瑰,隻知道這花開着還挺好看,小姑娘,你喜歡這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