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單姯收回視線後,江季同才佯裝無意的往這邊瞟了一眼。
見她慢吞吞地拿出一次性筷子拆開,揭開豆漿杯的封蓋,用筷子夾起切好的油條一塊塊放進豆漿杯裡,江季同勾了勾唇角。
裘安表面在小口吃着包子,實則眼睛在江季同和單姯之間來回地瞟,突然就有點兒食不知味了。
劇本圍讀用了三天,拍攝地在海城的一所重點高中,劇組工作人員和演員分批到達目的地。
在正式開機的前一晚,劇組組織了開機宴,訂了瀾星酒店頂樓的空中露台。
三月初氣溫雖然逐漸回暖,但夜晚的風還是帶着股寒意。
晚上酒店頂樓的風尤其的大,單姯又正巧趕上了生理期不怎麼舒服。
開機宴現場觥籌交錯,一片沸騰,熱鬧非常。
單姯在難以推拒的應酬中象征性地喝了幾口酒,意思意思一下後就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着。
她隻喝了幾口熱湯,開機宴上的一群人自動分成了兩批,都去圍着梁星緯和江季同幾個演員轉了。
期間還是有幾個人發現了獨自待在角落的單姯,主動來邀她喝一杯,都被單姯以身體不适婉拒了。
她這個位置正好能看到江季同那一桌,在所有演員裡咖位最大的他理應是世界中心,被衆人簇擁着,像是被一堵人牆圈在了中間。
他今晚似乎喝了不少酒,眼圈有些發紅,單姯隔着人群多看了江季同幾眼。
無端想起他在她家的時候連飲料一樣的果酒都一滴不沾,更樂意捧着杯子喝白開水,如今卻在推杯換盞間一杯接着一杯。
小肚一陣一陣的下墜感拉回了單姯的注意力,仿佛在耀武揚威的警告她,這就是剛剛那幾口酒的現世報。
單姯隻好又灌下幾口熱湯,裹緊衣服坐了一會兒,她原本是準備忍忍散席後再回去的,忍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了了。
她淡淡掃了一眼脫不了身的梁星緯,摸出手機給他發了一條消息,随即起身準備退場,卻猝不及防被人按住了肩膀重新摁回座位。
身邊的椅子被人一把拖出,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單姯扭頭去看,江季同不知道什麼時候脫身坐在了她身邊。
他也不說話,就那麼盯着單姯,眼裡不知道是上頭的醉意,還是别的什麼。
劇本圍讀的那幾天,這人一副和她完全不熟的樣子,不和自己搭一句話。
可他現在又坐在這兒,單姯有點摸不準他要幹什麼,幹脆就這麼和他幹瞪眼。
江季同看着看着,兀地低頭笑,單姯面不改色就這麼看着他笑,心裡在判斷這人醉還是沒醉。
他自己笑了一會兒,可能覺得沒人搭理他挺沒意思,又忽然沉默起來。
他面前的那副餐具沒用過,單姯一聲不吭地拿過碗,起身給他盛了一碗湯,放在他面前。
扭頭正想讓江季同喝口湯,發現他換了個姿勢又在莫名其妙地盯着她看。
江季同神情懶倦,一手搭在椅背上,微眯起眼睛,眼神不太正經地睨着她:“都說單導眼高于頂,看不上我才拒拍,但你剛剛偷看我的眼神可不是這麼說的。”
拒拍?看不上?
單姯反應過來是湯卉那次,畢竟她拒拍過的劇本并和江季同挂鈎的也就那一次。
隻是偷看的眼神?
單姯揚了揚眉,隻覺好笑,“我什麼眼神?”
“如饑似渴的給我暗送秋波。”
單姯一愣,難以置信地偏頭看他。
“單導這是在暗示我嗎?”
男人眉梢輕挑,笑得不懷好意,又平鋪直述一句。
“單導放心,我很上道哦。”
“……”她現在确定這人是真的醉了。
單姯站起身,忍着笑問他:“你經紀人和助理呢?”
酒精似乎讓他的思維也遲鈍了些,江季同有點不适應這話題轉變的速度,愣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指向梁星緯的方向。
單姯順着看過去,在圍着梁星緯的人群裡發現了石芿,她正要往那邊走,袖角被人拽住了。
她回頭一看,江季同正仰着頭看她,拽着她袖角的手拉了拉,紅着的眼圈在此時看來有種可憐巴巴的味道。
他盯着單姯,表情有些糾結又認真地問:“是需要潛……的意思嗎?”
他低下頭,語氣有點委曲求全道:“我也不是不可以。”
單姯根本沒明白,“潛什麼?”
“就是潛……”
他忽然不說了,抿緊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看着單姯。
從他含糊其辭的表現來看,單姯皺起眉,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
怎麼還越說越離譜了?這人腦子裡成天裝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單姯觑了他一眼,把他拽着自己袖角的手無情地薅下去,好氣又好笑道:“正規工作,不涉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