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江季同總表現出一副和她不太熟的樣子,甚至像是剛認識她這個人一樣。
不過确實也不無這種可能,畢竟誰會把一個初中時代就見過幾次面的同學姐姐曆久彌新地記在腦子裡。
縱使記憶力再好,也沒必要做這種消耗。
可聽單卿宋所言,江季同從一開始又是記得她的,并承好友所托對她額外關照。
本來就不熟自然沒必要表現的很熟那樣,中規中矩就行,但也沒必要裝作完全不認識吧?
單姯唯一能想到合理的解釋就是避嫌了,畢竟他身份不同了,當紅的國民大偶像。
而自己這種讀書時代有點交集的故人要是熱情過頭上趕着往上貼他,估計活像靠自己努力飛黃騰達的主角身邊總有的那麼幾個光想着坐享其成死纏爛打求幫扶,還陰魂不散的“窮親戚”。
這個度單姯覺得要把握好,他裝作和自己不熟,那單姯就完完全全配合他,和他真的不熟。
至少知道江季同對她的好是看在單卿宋的關系上,她還輕松了不少。
可心裡總有一種不在預期的異樣感,抛掉這種異樣,單姯覺得自己也不能光占着别人的好沒有回饋。
但其實,還是單卿宋也順帶囑咐了她,“我看了網上的消息,你現在是導演了,江季同現在在你手底下拍戲,這次換你多擔待一點。”
擔不擔待的另說,公是公私是私,于公來說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于私來說禮尚往來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于是,就有了這麼一壺醒酒湯。
單姯站在小操場的台階下靠着操場防護網聽到了幾句結尾,裘安先發現了她,但礙于她的暗示沒出聲。
看着江季同一個人抱壺豪飲她有點想笑,本來是考慮到他會和人分享,擔心不夠,她還特意熬了滿滿一壺。
是完全沒想到,這個人根本沒有分享欲,還打算一個人喝下去。
單姯的笑,在裘安看來又是另一種意味,她的目光在兩人身上逡巡了一圈,懷着心思悶悶不樂地低下頭繼續看劇本了。
鄧瑪正安排群衆演員進操場,單姯退到操場内讓開入口的位置,這是一場周一升旗儀式的戲,群衆演員較多,也是為數不多A、B兩組合場拍得戲中的一場。
單姯等人進得差不多了才動腳,沒注意到右手邊沿着防護網抄近道沖過來一個女生,她前腳剛邁出就和女生撞了個實在。
兩人撞痛的同時,一起開口向對方道歉。
“對不起!”
“不好意思。”
女生比單姯矮了一個頭,她捂着被撞疼的口鼻匆匆又補了一句,“對不起。”
随後繞過單姯,趕緊去追前面的大部隊了。
小操場上的衡黛發現了台階下的單姯,揮手喊道:“單導!”
單姯點了下頭,正要踏上台階,餘光瞥見腳邊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定睛看清楚後她連忙扭頭朝女生跑得方向喊了聲,“欸,你的錢夾。”
剛剛那女生已經彙入群演人堆裡,都穿着統一的校服,單姯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
她隻好撿起錢夾塞進衣兜裡,幾步邁上台階,掃了一眼幾人,“妝化好了?”
“好了好了,”衡黛揚起臉配合化妝老師,指了指自己,“我差眉毛了。”
因角色人設的關系,衡黛的妝算是最為精緻的了,而其他幾人則越素越簡單最好,她都快好了,那其他幾人應該也都好了。
“化好了就去拍攝現場走戲。”單姯說完,轉頭把手裡的劇本和一本小随記本遞給江季同,“你接戲急,還要下點苦功夫熟悉劇本吃透角色,這些應該對你有幫助。”
“什麼東西啊?”衡黛乜斜着眼睛,費勁也要好奇地瞅一眼,“人物小傳嗎?”
她毫不吝啬地贊揚道:“單導的角色分析可絕了,當時試鏡可幫了我好大一個忙。”
江季同觑了一眼單姯手裡的劇本,慢悠悠的把保溫壺交給溫安,佯裝随意一問:“你也有?”
“還是說大家都有?”明明問得是大家,但他的眼睛卻有目的性地看向了單姯。
“我有啊,當時試鏡的時候單導給我的。”衡黛老實交代。
“哦……”江季同興緻不高地接過了單姯遞過來的劇本和随記本,又把目光自然地投向了裘安。
裘安接收到後,搖頭幹幹笑了兩聲,“我沒有。”
單姯順口問:“裘安需要一份嗎?”
“不用不用!不用麻煩了!”她連忙回拒,小聲道:“我已經有梁導給得了。”
“呀!”衡黛聽到後,直接來了個大反應,“梁星緯那家夥給你開小竈?”
裘安面色一慌,連忙擺手,“不是不是……”
在裘安急得說話都磕磕巴巴還要努力給衡黛解釋清楚中,江季同随意翻了翻,看到劇本上有紅有藍的注解筆迹時。
他愣了愣,擡起頭,“這是你的本子?”
許言北聽言,往這邊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