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是什麼一線頂流,那樣的大明星倒得也不是他們這類人的酒杯,但這三四線的小明星還是綽綽有餘了。
廣絲雨整個人僵住了沒動,鄧瑪推了她一把,“趕緊去啊!”
他喝昏了頭,手上沒輕沒重,廣絲雨被推得險些摔下去,連忙一把扶住桌沿。
這動靜惹得梁星緯擡起了頭,朝這邊看過來。
廣絲雨咬咬牙,起身去拿包間門邊服務生托盤裡的醒酒器,裡面是醒好的酒。
她端着醒酒器走得很慢,仿佛背上壓着塊巨石,每走一步都是碾死腳下的尊嚴。
“絲雨,我這杯子空了哦。”有人用指尖敲了高腳杯,嬉皮笑臉道。
廣絲雨小臉一白,朝那邊看去,就是剛剛說沒認出她的那個人。
她握着醒酒器的手一緊,沒有辦法,隻得咬咬唇往那邊走。
“過來,”單姯沒擡頭,眼皮都沒掀一下,隻強硬開口道:“先倒我的。”
廣絲雨腳步一頓,看向單姯的方向。
孰輕孰重她還分得清,單姯都開口了她不敢遲疑,連忙先往單姯那邊走。
隻是她倒酒時手都在抖,畢竟是個女孩兒,這些場面終究難以應付。
廣絲雨努力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手,可好像越用力抖得越厲害,直到一隻手悄無聲息地伸過來幫她托住了醒酒器。
她感受到了那隻手的溫度,輕輕托着她的手,就好像在撐着她,廣絲雨鼻間一酸,瞬間萬千委屈湧上心頭。
她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竟然會想要依靠眼前這個從一開始就對她冷顔冷眼的人,并在心底瘋狂地乞求她能幫幫自己。
可一杯酒的時間總歸有限,縱使廣絲雨心底萬般呐喊,可面上她也僅僅隻是默不作聲地擡起了醒酒器器口,準備去倒下一杯酒。
她剛動,單姯忽然放下筷子起身,動作有些強勢地奪走了廣絲雨端着的醒酒器,朝門邊的服務生打個響指,“把這位小姐的位置挪到我身邊。”
廣絲雨一愣。
服務生連忙去搬廣絲雨剛剛坐過的椅子,單姯的右邊坐得是梁星緯,沒人敢讓他挪,于是左邊挨着單姯坐得人連忙連人帶椅子依次往下挪,挪出單姯身邊的位置。
等廣絲雨的椅子安放好後,單姯單手拿着醒酒器走到之前敲杯子讓廣絲雨倒酒的那人身邊,把醒酒器直接怼到他面前問:“我給你倒?”
“不不不不,”敲杯男連忙起身,接過單姯手裡的醒酒器,笑着說:“怎麼能讓單導倒酒呢,我來倒我來倒。”
單姯隻面無表情地觑了他一眼,就掉頭回到自己位置坐下了,廣絲雨眼眶有些紅,在旁邊小聲說了聲謝謝。
單姯沒理她,拿起筷子想着剛剛想夾哪道菜來着?
鄧瑪臉色難看,單姯這是擺明了打他的臉,都說酒壯人膽,壯的不僅是膽還有莽。
他盯着單姯看了一會兒,心裡花花腸子在繞,一不小心繞到了小腦,這人還就真的直腸裹小腦一樣勇敢發言了。
“要說我們單導才是舍近求遠啊!看看我們單導這臉蛋這身材這條件!啧啧,要是出道做明星,資源肯定不會太差,幹嘛要做又苦又累的幕後工作。”鄧瑪打了個酒嗝,繼續口吐狂言,“單導要不考慮考慮轉行做明星?女人嘛,靠臉吃飯又不累,您這姿色說不定捧你的人多得是啊!哈哈哈哈!”
他笑得很是肆意,卻讓在座的人毛骨悚然。
他自己作天作地還不夠,還想拉着其他人一起,“是不是啊?你們說是不是啊?”
全場鴉雀無聲。
他們是喝了不少酒,也是真的有些醉,但現在被鄧瑪一番“豪情壯語”吓得一激靈。
欸,酒醒了。
梁星緯酒量本來就不好,今天又屬實喝了不少,正暈頭轉向不知雲雲,起初這些人在說什麼他都聽不太清也不太想理。
但鄧瑪說這些話的時候恨不得把嗓門扯到最大,他想聽不清都難,想不理更難,于是梁星緯猛地一拍桌,唬住了除單姯之外的全桌人。
鄧瑪也吓了一跳。
“鄧瑪你……是不是有病!”梁星緯醉得厲害,舌頭都打結了,說出的話還不如剛剛用力一拍桌震懾人,“你!你喝點兒猴子尿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是不是!說得什麼……混賬話!”
單姯神色淡淡,眼皮都沒動一下,隻是不緊不慢地吃完碗裡最後一口菜,不慌不忙地擦擦嘴,最後才朝服務生招了招手。
服務生立馬過去,單姯對她說了幾句話,她點點頭立即小跑出了包間。
别人不知道單姯說了什麼,但廣絲雨聽清了。
她說:“麻煩給我準備一杯白酒,和一小碟芥末,還有一個幹淨的杯子,要是還有幹淨的塑料袋就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