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弟子修煉自在随心,玉鼎如此打扮與作态,實則證明他的心境已然前進一大步,不再滞于外物。
某種程度上,寸心也是玄門中人,雖則未有師承,但是修習的也是正統的玄門道術。
未曾顧得上為玉鼎真人賀,兩人便一同被山頭上那暴動的靈力驚了一下。
量天尺無功而返,自動進入寸心的靈台。
兩人有志一同,前往查看。
量天尺既然回返,自然是因已經無用武之地了。
剛一進入那處妖怪的山寨,就險些被狂暴的靈力頂一個跟頭。
寸心與玉鼎對視一眼,這是天眼的力量。
而天眼,原本是雲華長公主瑤姬的所有物。
寸心立刻猜出,裡面大發神威的葛衣少年正是楊戬。
玉鼎扒着樹葉子往裡瞧,眼見小妖怪們一個接一個倒飛出去,搖着手裡的破扇子感慨:“真是橫的怕不要命的啊。”
寸心莫名,順着玉鼎的視線看去,隻見那葛衣少年雙手握着那虎妖的虎頭刀,一雙肉掌鮮血淋漓,被力大無窮的虎妖推着連連後退。
葛衣少年眉目如畫,神色堅毅,右腳一瞪穩住身形,額頭上的天眼靈力傾瀉而出,将那虎妖擊飛。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個,啧啧啧,是個好苗子啊。”玉鼎正在自言自語。
那葛衣少年滿頭的血,滿身的塵,明顯用力過度,人一昏死,直接躺倒。
麻衣少女本來見親兄大發神威,還在蒙圈中。
忽的妖怪都死了,二哥也暈了。
少女立刻沖了上去,滿眼是淚,滿心是傷,怕這風高月黑殺人夜,怕最後一個親人也沒了。
連滾帶爬沖了過去,少女喊着哭着,小心去碰兄長的身體,一聲聲喊着,仿若杜鵑啼血,她喊:“哥,哥,哥······”
寸心自然能感覺到那少年未死,玉鼎也看得出來。
那少女哭喊轉為抽泣,過了一會兒,依偎在她兄長身邊,默默哽咽。
楊婵人小力微,扶不起她的兄長,隻好一直在原地等待,等着她二哥自行清醒。
兩人于晨光微熹中相擁,心中都是對最後一位親人的憐惜和感懷。
這座山寨,原本是一座廟,楊戬内心有感,兩人相攜入内,原來正是當初楊天佑與瑤姬初見之地,在這裡楊天佑把自己的心分給了心碎的瑤姬。
玉鼎眼饞小夥子資質出衆、性情堅毅,眼巴巴守了一晚上。
寸心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玉鼎一方面拿話噎着寸心,一邊說這孩子适合玉清仙法呀,一邊說你們龍族煉體功法太霸道根本不适合人族學,他顯然是怕寸心跳出來搶徒弟了;一方面玉鼎又不肯讓寸心直接走,說是要她做個見證,這個徒弟他玉鼎定下了,别的仙友可不要搶呀。
寸心索性原地打坐,不去聽玉鼎放飛自我之後的碎碎念。
還是懷念那個不苟言笑,一言不合直接開打的高冷玉鼎呀。
一坐坐了晚上,翌日,正聽聞屋裡楊婵勸說他哥哥拜得名師,學得本事,好報仇。
楊戬顯然心動,昨日之事對他打擊甚大,命運的惡意不是你一味退讓就能躲避的,它隻會一直追着你,直到殺死你或者你強大到打敗它。
玉鼎見此,正對心意。
偏生想起當年自己拜師時曆盡苦難,這才格外珍惜求學生涯,學得師尊的真傳。
于是玉鼎傳音入内,必要這小子去玉泉山金霞洞走一遭才行。
玉鼎連個徒弟都沒帶過,也敢胡吹大氣,說自己是個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