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物到場,飾演死者公爵的程琳才出現。
她穿着繁瑣的衣服,白色假發,兩撇上翹的小胡子,面前還有一個大肚子。很明顯,她在反串一位男性公爵,又或者這位女公爵有異裝的愛好,這在劇本設定的時代非常常見且流行。
程琳一出現,壓抑的笑聲不斷,羅寶文差點把手掐紫才沒出聲。
他可是演員,在場的演員都沒笑,他笑了,那可就太沒素養了。
這場舞會來的人雖多,可這并不代表舞會的主人公爵是個好人緣的家夥。相反,他/她的個性非常之差,每個人都與他說不了幾句就會吵起來。
祁策也按照劇本,上前和公爵交談,眼神卻如狼般緊緊擒着身後的男仆。
“先生,你在看什麼?”公爵非常不高興,擋住祁策的視線,又回頭瞪了葉清溪一眼,葉清溪被看得渾身發燙。程琳恨鐵不成鋼,開口讓男仆幫自己拿酒,而後趾高氣昂,“看到你就來氣,快滾。”
程琳又吵了幾句,成功惹了衆怒後,功成身退。拉着男仆說要回房間,自己氣得心髒疼。
此時來到重要戲碼,每位跟公爵有過争吵的嫌疑人明面上或暗地裡去往公爵房間,再若無其事地回到大廳,這個過程中三位陪審團成員自由活動。
男仆心神不甯了一整天,他總覺得戀人今天的狀态不太對勁,預感會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
他親眼看見戀人進了公爵房間,再出來時神色慌張,手裡拿着一把沾血裁信刀。
“走。”葉清溪還沒說話,祁策大步而來,用沾血的手捂了下男仆的嘴。
衣擺帶起一小陣風,燈影憧憧,忽明忽滅,一牆之隔是衣香鬓影,人影攢動的舞會。沾血的手打開後院的門,男仆無比糾結,最終還是義無反顧地與之而去。
門扉輕動,門鈴發出低低的聲響,匆忙私奔的情人遺落下一柄裁信刀。
私奔可是身份卡中沒寫的。
玩這遊戲攝像不方便跟着,節目組隻是在場地架設了攝像頭,他們早就跑出了監控範圍。不過這時候觀衆不會發現,他們隻會以為是劇本安排。
祁策拉着葉清溪漸漸停下,回頭松開了手,用幹淨的那隻擦了擦葉清溪臉側一小點血漬。
放在唇下嘗了嘗,是番茄味的。
“劇本沒有這一段。”葉清溪雙手抱臂,讓祁策給個解釋。明亮的屋内發出喧嘩,葉清溪側目,遊戲的推理環節應該開始了。
祁策:“隻是突發奇想,我覺得,在這種時候康拉德先生最想做的,不是殺掉他的小男仆,而是跟他私奔。”
“什麼,你要殺我?”葉清溪瞪眼。這是自己的身份卡上所沒有的。
“隻是原定劇本,”祁策拉着他的手,在向下的石階坐下,給葉清溪解釋梳理自己的身份卡,“我他的行為動機不太合理。”
康拉德先生是個十分不着調,油嘴滑舌的花花公子,沒什麼能力,父母死後給姐弟留下一大份遺産,本來足夠兩人的體面生活,但姐姐卻夥同她的第一任丈夫騙走了屬于他的那一份遺産,自此姐弟兩人決裂。康拉德窮困潦倒,幸而有公爵的接濟,才能勉強維持自己的體面。
康拉德以為公爵和自己做朋友,是喜歡他的性格,哪知卻是那份被騙走的遺産,公爵早就破産,唯一剩下的就隻是顯貴的爵位而已。公爵說要幫康拉德打官司拿回遺産,哪知公爵得到錢後就将其據為己有,一點都沒留給康拉德。
康拉德多次要債未果,早就恨上了公爵。
他不知從哪得知男仆是公爵的私生子,便想勾引男仆,讓男仆幫他偷出遺産。誰知道康拉德還沒完全掌握小男仆的心,兩人的私情就被發現。
今晚的化妝舞會是康拉德唯一的機會,他本想趁着人多眼雜去偷盜,卻沒想到撞見在屋子裡的公爵,推搡間不小心殺了公爵,倉皇出逃又撞見了小男仆,為保自己失手殺人的事不被洩露,一不做二不休也殺掉了男仆。
葉清溪面無表情:“你個逢場作戲的渣男。”
祁策:“才不是,是假戲真做。”
“聽你說,我沒覺得康拉德有哪裡不合理。”
“康拉德之所以會錯手殺掉公爵,第一是因為積怨已深,第二是舞會前他早去見了公爵,兩人大吵一架,積攢了怒氣。”
“嗯?”葉清溪一愣,祁策此前見過公爵?他不是一直跟自己......
葉清溪:“......”
移目定定看着。
祁策遮住他的眼睛,“我算錯時間了,誰知道中間給的時間這麼少。”
身份卡隻是寫了每個人會做什麼,可沒有寫準确時間。所以康拉德為了小男仆連找公爵都忘了,說明早就對人家用了真心,又怎麼可能舍得殺掉男仆,更何況殺掉公爵的根本不是他。
“什麼意思?”
“我來遲了,公爵在我去之前就已經死了。”
葉清溪無語,“那你拉我跑什麼?”
祁策:“擔心被誣陷不行嗎?混亂之下,決定拉着最愛的男仆私奔。”
口多無槽,葉清溪有點累了,歪頭靠着祁策的肩,“我發現你演戲的時候悶騷就變成了明騷。”
“你能感受到,是不是指......”祁策抵了抵上颚,為即将要說的話羞恥,“騷到了?”
真是要了命了,你這個妖怪是誰啊,是祁策嗎?葉清溪絕望閉目。
“嗯?”祁策把人往上颠了颠。
被鬧得沒辦法,“是是是,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