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也察覺到了她的目光重重地落在自己身上,從頭到腳地掃過,就像一道興奮劑注射進他的血液。
他難以抑制地想入非非起來。
她看到了,卻置之不理。
李赫不動,隻是淺笑着。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下一秒,阮梨就攥着他的下颌,陡然将他的臉龐拉近。
那濕熱的氣息近在咫尺。阮梨擡起指尖,用指腹緩緩擦去了他唇角殘留的津液。
她氣勢逼人,卻是神色松弛地笑着:“去吧,把我的電腦清理幹淨。”
“清理幹淨的話,”
李赫卻愈加得寸進尺,順勢拉住了她的手,讨價還價道,“你能和那個蠢貨分手嗎?”
阮梨本能地想把手指抽出來,動了兩下卻沒掙開。
她皺起眉頭,内心的警報亮起了紅燈。
經過她三次的實驗,她總算發現,他表達嫉妒的方式,就是威脅她。
天鵝湖邊,她收下了學弟送她的禮物,他便在她的社交賬号下散播惡評;
生日派對,她故意當衆喂男友蛋糕,他就将她的隐私做為把柄,逼她就範;
後來,哪怕她隻是送男友回家,被他發現,他竟然直接在她的電腦裡安裝病毒,試圖監控她的一言一行……
她的個人邊界被一點點蠶食,而他卻毫發無傷,一點懲罰都沒有。
相反,他每次試圖威脅她,都能得到她安撫的回應。
先是加到了她的私人微信,接着,她被迫接納了他入駐自己的社交圈子,而現在……
哪怕是喂給他吃剩下一半的草莓,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正向的獎勵。
眼看着他步步為營、循循善誘,最終陰謀得逞,屢試屢犯。
慢慢地,好像就在無形之中建立起了一種不正常的激勵機制。
對阮梨來說,這可不是個好勢頭。
無論他是虛張聲勢,還是動起了真格,
在局勢徹底走向脫控之前,阮梨得認真着手,開始糾正這條瘋狗的不良條件反射。
但是,又要小心尺度。
不能太退,也不能太過,得圈定在可控的範圍之内,以免最後玩脫了,落得一個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下場。
于是,阮梨短暫地思索了片刻。
“短期之内,我不可能和季雲分手。”她說,“不過,我可以答應你,今後,我可以一周見你一次。”
李赫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為什麼?”
“你問我為什麼?”阮梨卻反笑道,“自然是為了滿足你的窺探欲了。”
“你做了這麼多,不就是想看分開這麼久,我過得如何嗎?”
“我可以滿足你的好奇心,前提是,你不能對我使用非常規的監視手段,例如——黑掉我的攝像頭。”
李赫心頭一動,眼前蓦然浮現起多日前的那個午後。
那時人潮川流不息,在烘焙房的對面,隔着一條馬路,她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鏡頭,面對他癡狂的尾随,卻沒有害怕,也沒有躲閃——
反倒是側過頭,對着他的鏡頭擺好了姿勢,盈盈一笑。
優雅又從容。
李赫瞳孔微張,随即,淺淺一笑。
“這算是date嗎?”
見他力度微松,阮梨就趁這時将手抽了回來,結束了這場拉扯。
“你覺得是,就是。”
李赫忽然湊近幾分,壓低聲音問:“所以,你……想讓我知三當三?”
“想做我的小三哥,”阮梨反而譏嘲道,“你還不夠格呢。”
其實,若不是知道李赫手裡握有她的把柄,
她還真的不想和這個男人再扯上太多的關系。
畢竟,好馬才不吃回頭草,更何況,是劇毒無比的毒草。
給完一顆甜棗以後,是時候來換上一頓棍棒了。
“如何?”阮梨微挑起眉尾,朝他伸出了手,“成交與否?”
李赫隻有半分的猶豫。
最後,也将手掌覆了上去。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