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林文過來左清家裡玩,坐下來第一句話就是抱怨,“左清哥,那個愛出名聲的家夥真的是有病。”
林文口中愛出名聲的家夥指的是楚明生,他也不愧于他的名字,這幾天紮根在小河村裡,什麼事都要插一手,動不動就擺官威說教老爺子,隐隐有要奪村長權利的意思。
左清半個身子靠在沙發上,手放在身旁趴着的大黑身上,一邊輕柔地撫摸着柔順的皮毛,一邊問道:“他又搞什麼幺蛾子了?”
“哥你是知道的,那家夥一直想忽悠村裡的能力者做白工,所以在村裡上蹿下跳,今天說這家的房子圍牆修得超過建築面積,占用了村裡公共的地方,明天聽到這家有人咳嗽,就說他們家有人被感染要隔離,小事上找茬特别膈應人。”
左清點了點頭,“我聽說了,但這些事不是被村長擋下來了?”
“是啊,所以他看我爺爺不順眼了。”林文歎了口氣道:“他今天直接跟爺爺說,既然腰扭了就該在家好好修養,然後轉頭把村裡王家的人提了做代理村長,現在正帶着王家的王長貴村裡到處走,登記能力者的能力,估計過沒多久就會到你家了。”
左清之前和老師聯絡過,得知上面給能力者發放任務,是給豐厚獎勵的,獎勵二選一,在等同于錢的任務積分,以及實際物資中選一個,現在錢的購買力越來越差,任務積分是比較保值的東西,而楚明生就是盯上了能力者的獎勵。
地震時候縣城死了不少人,天災不長眼睛,不管是平民還是有權有勢的人都是照死不誤沒有例外,這就導緻最上頭的領導得從别的地方調,群龍無首所以現在的管理是比較亂的,像楚明生這樣投機倒把的人自然也就出現了。
隻是,相比其他人,楚明生這個人比較貪,别人想貪獎勵,還至少會付出一點真金白銀出來換,不管怎麼說購買力還是有的,而他是真的一點錢都不想出,動動嘴皮子就想讓别人拼命幹。
而他這樣肆無忌憚,無非是因為兩個原因,一是因為上面關系夠硬。二是他也是臨時派下來的,不會在這裡長期發展,就能撈一筆是一筆,無所畏懼這個地方最終會變成什麼樣,反正這個爛攤子最後會由别人接手。
也正是因為這樣,楚明生敢拉拔出一個代理村長來,把與他不是一個陣營的村長排除在外,而王長貴為了坐穩位置,自然對楚明生百依百順,當他的狗腿子,把村裡能力者的信息賣了個全,本來誰在感染後活下來這件事,隻要在村裡生活的,就總能知道。
知道誰是能力者以後,扯着大旗一一上門詢問具體能力,先是用平時鄰裡關系打動,再以登記在冊為理由臨時調配,要是繼續不配合就一個“反動”的大帽子扣下來,糖果加大棒真夠人喝一壺的。
畢竟能力者的人數現階段還是遠遠少于,能力者對付感染者是方便的,不怕被感染就是最明顯的長處,但是作為反動份子對上普通人,優勢卻并不明顯,哪怕因為地震死了很多很多人,普通人數量仍然是遠遠多于能力者的。
而且因為管理班子沒到位,法律條文也沒跟上的關系,加上人員缺少種種原因,雖然任務會給予獎勵,但任務總體上來說是人員的調配,具有一定的強制性,這就導緻在大衆看來,上面對于能力者的态度大體是暧昧的,這也就間接地讓下面的人可以利用這一段暧昧期牟利。
至于這期間發生的事,會導緻能力者和普通人之間的關系走向什麼方向,在利益面前誰會管那麼多。
“哥,雖然楚明生人讓人煩,但到底是上面派下來的,身邊也跟着軍隊的人保護着,胳膊是拗不過大腿的,實在不行就先忍一忍吧,爺爺也說他在村裡不會長久的。”
這也是林文這次過來的原因,過來吐苦水歸吐苦水,但最終目的還是讓左清小心這麼個小人,别因為這麼個小人稀裡糊塗跟國家杠上。
左清瞥一眼愁眉苦臉的林文,忍不住問道:“在你看來我是這麼不理智的人嗎?”
林文聽到這個問題猶豫了,說實話他覺得左清平時真的挺靠譜的,但有的時候也挺瘋,就怎麼說呢,就像是之前被壓得狠了,突然醒悟有了點放飛自我的感覺,就挺琢磨不透的。
看見林文的表情,左清挑了挑眉,忍不住啧一聲道:“放心,識時務者為俊傑我還是懂的。”
“有哥你這一句話我就放心了。”嘴上說放心,但林文心裡其實還是沒底的,但看左清連連保證,最終還是把擔憂壓在心裡,跟左清道别。
而就在林文離開沒多久,房子的門鈴就被按響了,撐着傘去開門,就見之前見過的楚明生帶着這個臉生的老者過來,這個老者應該就是林文口中的王長貴了,看着一臉的谄媚相,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
“你就是左清。”
楚明生一開口,左清就能感覺到他語氣中濃濃的不懷好意,但他并不畏懼這種紙老虎。
當一個人自身擁有足以掌控别人生命的力量時,就會發現别人的威脅無足輕重,這是他自從異能升級到三級第一次感覺到,在别的地方他的攻擊力不顯,但在自己的小樓這邊,自己空間領域的範圍内,突然生起了能夠掌控一切,輕易殺死一個人的感覺,給予了左清最足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