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看着左清開車從感染者身上碾過,又看着它們挺着破碎的身體,仿佛沒事人一樣從地上爬起,忍不住提出疑問。
“它們并不符合人們對于生者的概念,而且從環境上看,不管人們想不想,它們都隻能是敵對的,被消滅的存在,而抗體藥劑目前算是摸不着的東西,所以不做提前考慮,這個也不是個體能夠解決的問題。”
說完,左清看一眼林文,“别想太多,顧好當前才是真的。”
“哥我真羨慕你這樣的心态。”林文歎着氣說道,他總是很容易想太多,為未來煩惱,要是能像左清那樣坦然面對就好了,總感覺真正成熟的人就該是這樣的,自己就還跟孩子一樣,一點不穩重。
左清聽着林文的話忍不住笑了下,“這有什麼好羨慕的,每一刻自己擁有的,才是重要的,不管是幼稚、天真還是冷漠,都是自己的一部分,沒必要羨慕太多,因為羨慕不過來的。”
路上的感染者零零碎碎,仿佛被什麼征召吸引一般向着縣城方向移動着,偶爾聞到車子開過,洩露的一兩分的人類氣息,就會茫然地四處尋找,等車子開遠,氣息消散,感染者們又會恢複之前的狀态,向着某個方向前進,它們感受到,前方有什麼東西在召喚它們。
一開始零散的感染者,左清還能開車碾過,不影響行駛,但随着時間的推移,車子距離縣城的位置越來越近,路上已經出現了成群的小型感染者群,它們數量大緻在二三十個,彼此之間距離非常近,如果開車沖過去,車子很容易被卡住,然後陷入被包圍的狀态。
因此到了後面,駕駛座上的人發生了變化,變成由林文開車,左清坐在後座上,透過車窗朝着成群的感染者發射空間刃,連帶着大黑都偷偷摸摸的送空.氣.炮,在這樣的合作下,感染者群規模逐漸被瓦解,又恢複成零散的,車子沖過去就能解決的狀态。
“哥你看前面的高速收費站,好像有人在。”
林文的聲音讓左清下意識朝着前方看去,隻見前面一片光亮,亮着光的高速收費站在黑暗之中仿佛燈塔一樣存在,吸引了大多數存在的注意力。
左清看了一會兒,開口跟林文說:“待會那段路開慢點,注意一下路上有沒有什麼類似釘子這樣的雜物,靠近收費站前,一旦有什麼不對立馬掉頭就走,要是經過時發現有什麼不對,油門踩到底不要猶豫。”
随着越來越靠近,高速收費站的全部被收入兩人眼中。
收費站外有着兩隊荷槍實彈的士兵,在交替巡邏着,靠近的那一段路上并沒有左清想象的釘子,車子順利地開到收費站前,原來收費站工作人員的窗口裡面,站着一個穿迷彩的士兵。
他沒有向兩人索要通過的費用,隻是在問了兩人的名字以及來處,還有各自的異能後,遞給兩人各一張卡片。
“這是你們進入縣城的通行卡,沒有是進不去的。”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會路過的除了左清等人沒有其他,左清順勢打探起了士兵縣城裡的情況,以及為什麼要召集能力者的原因。
“我看一路上的感染者雖然成群結隊,但是隻要收費站增加人手,未必不能把它們全部攔截在外,為什麼一定要召集能力者過去呢?”
窗口裡的大兵并沒有對左清的問題顧左右而言其他,直接道:“因為縣城裡出現了一個能夠控制其他感染者的存在,最可怕的是它還有着人類的智慧,偏偏對人類抱有仇恨心理,還能夠召集其他感染者,收費站外被召喚的感染者确實可以被阻攔在外,但縣城裡接受控制躲藏起來的感染者還需要人去清理,能力者是最好的選擇,面對感染者的偷襲,可以将損失降到最低。”
“既然還有人類的智慧,就說明還能夠交流,搞清楚它仇視人類的原因,不是能最小消耗地解決問題?”
士兵搖搖頭,“大多數人也是這樣想的,但是上頭的命令就是這樣,也隻能聽命行事,興許裡面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不能調和的原因吧。”
離開收費口,兩人繼續向前,此時已經離縣城非常近,隻需要四十來分鐘就能到達,自從地震後,左清就再沒有來過縣城,不知道現在縣城重建成什麼樣子,老師一家有沒有搬到别的地方去。
臨近縣城,周圍遇到的人變得多了起來,大多是像左清二人被召集,開車過來的能力者,也有一些車上載着士兵,不知道來往什麼地方去。
一路上的感染者興許是被來往的人們解決了,看不到它們的存在。
左清按照記憶中的路線行駛,終于在十點前到達縣城,進入城市的入口有士兵在把守,在出示通行卡後被予以放行。
往日幹淨整潔的城市多了太多雜亂的東西,很多地方的建築成了一片廢墟,重建起來的樓房并不少,但都是屬于生者的領地,那些失去主人的地方,因為主人的死去,暫時沒有其他人管,隻能依舊廢墟一片,就像是一個個墳包,伫立在城市之中,訴說着死去人的不甘。
“這裡看起來也不像有很多感染者的地方啊?”林文看着以往熟悉的街道,無法想象之前士兵說的,有感染者藏在城市内部的畫面。
左清看着眼前除了廢墟,跟以前差别并不大的城市,并沒有多說什麼,隻管往老師家裡開去。
老師家破舊的樓房依舊存在于城市之中,周圍高聳的樓房倒是倒塌了不少,往日狹窄的巷子變成了寬廣的道路,左清在樓下停好車,帶着林文大黑上樓去找老師。
在熟悉的門前停下,輕輕敲了敲門,門内傳來一句中氣十足的“誰啊”,左清提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老師,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