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仍舊淡淡道：“我不想死，我想登高位，我是主心骨，犧牲掉一個資質尚淺的孩子沒什麼。”

劉老爺那邊也差不多，他說：“我們兩家不能少了我夫人，現在就我和她能撐住，死了一個孩子而已，比起我們兩家的存亡，不值一提。”

這麼說來，當年小姐被拐，費了很大力氣找回來，又那麼細心照料，隻不過是為了另一個人而已。

有人問他們是如何殺人的，很簡單。

他們先是讓尚未完好的陳夫人半夜出現在劉府各地，小姐從小就想念陳夫人，聽到這消息，便去了陳夫人的墓前找她，他們就是趁着這時候把她的魂魄全部抽出來，那小姐自然就死了。

為什麼這麼早動手，是因為有别的門派想要陷害鐘欲河，跟他們達成了一筆交易，靈魂已經融合差不多了，自然劉府小姐是最好的人選。

再之後他們把劉小姐的屍體拖回去，弄成被人在房間害死的模樣，再弄上鐘欲河的衣料，那是他們在那天趁着請鐘欲河做法的時候偷偷割下來的。

至于那鎖着的門，早就被動了手腳，看着像是鎖了，實則一推就開，等仆人來看的時候再用法力拉住那門。等玉損局的人來查時，已經換成原來的鎖了。

而陳夫人活了是因為神仙派她來幫助他們兩家登高位這個話題，加以料理，來日大戰自然可以鼓舞士氣。

這計劃雖說時間長，耗的精力大，回報卻也多。

他們二人不僅名字般配，連做人也般配。

兩人都為了自己的家族付出這麼多心血，雖說可能有點真情，卻也隻是有點。如果需要讓對方死，也會毫不猶豫殺死對方。

這點是江青曲後來慢慢想起來的，他當時寫這個故事，原書是江青曲潛入書房，發現那本古籍的殘頁，再慢慢探出整個案子的全部的。如今自己這直接省了不少時間，心中暢快不少。

他們最後的結果是江青曲在回去的路上聽引音塵說的，因為兩人承認的很快，證據也足夠，所以很快就定罪了。

兩人看在曾經做過不少好事的份上，罰了兩杯毒酒。不久就要行刑。至于二府，沒了他們兩個撐着，自然是要塌的。衆多人裡面，爛的爛，死的死。就剩這兩個能撐撐門面，如今卻也離了，想必也撐不了多久。

這角色雖然也是原書中要死的，但江青曲想救也救不了，由玉損局監督行刑，根本就救不了，救了未來也難免要引起麻煩，更何況他本身也不想救，所以他幹脆回去大吃一頓，反正救别人肯定比救這人輕松多了。

程赢也在同一輛馬車上，詢問着鐘欲河多久能放出來。

引音塵雖然心裡悶悶不樂，但表面還是裝作若無其事，說：“久不了，我已經跟他們說了，不久就能出來。”

其實他可以不用送江青曲一程，隻是不是那麼想見江青曲。

程赢納悶道：“我們直接在那裡待會，等他一起出來再回去不好嗎？”

引音塵是這麼回答的：“車太小，人太多，一時半會又沒多的馬車。”

這倒也和他意。

他又看向江青曲，心道這師徒倆沒一個好東西。

過了很久，江青曲犯困，睡了過去。

程赢想說些什麼，又在憋着，最後還是說了出來：“其實當年你鐘師兄……”

引音塵打斷他：“師哥，你覺得我是為了那個才記恨這麼多年嗎？”

引音塵心裡很明白，他記恨的，從來都不是那件碎掉的衣裳。

程赢閉上了嘴，想說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引音塵歎了口氣，說：“你們都比我出師早，門派也比我的大。如今他落難了，也能找你撐着。”

他沒再去看程赢，而是去看别的地方，他并不想去看那些，隻是不想跟程赢對上眼。

“你落難了，也可以找我啊。”良久，程赢說道。

引音塵哼了聲：“算了吧，我不麻煩師兄了。”

去找他，無疑是讓自己的心難受。

兩人接下來都心照不宣地沒有再說話，一路到了靈修山。

江青曲被旁邊的引音塵推醒，已經是黃昏時了。

他跟着程赢一路走上那一眼望不到頭的階梯，回頭看了眼引音塵，他坐在馬車上，黃昏的光照在他臉上，卻顯得那麼冰冷。

他又要回去，為了活着回去。

江青曲收回視線，踏着日光走上階梯，一步一步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