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宋青蓼問話,女鬼率先開口,聲音柔美。
“你認識我?”
宋青蓼心中一緊,難道與自己有因果?
“不認識,跟我說說話吧,已經上百年沒人跟我說話了。”
女鬼搖搖頭,而後一臉渴望的看着宋青蓼。
“吓我一跳,既然不認識,那就快去投胎吧!”
宋青蓼拍了拍胸脯,按下噗通噗通的心跳,凜聲道。
“你想讓我去投胎?可以啊,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先跟我說會話!”
女鬼仿佛找到了一個可以和宋青蓼交換的條件,銀鈴般的笑聲在小院回蕩。
“要說什麼?”
宋青蓼不懂女鬼的腦回路,走過去坐在另一張石凳上。
“算了,我給你講個故事,你聽完我就去投胎,怎麼樣?”
女鬼見宋青蓼沒有一點聊天的意思,但她的傾訴欲已經到了不得不爆發的地步,也就不再挑剔交談的對象了。
“你說!”
“一百多年前,有個小姑娘出生在一個小地主家裡,取名範清佳,因為家裡這一輩隻有她一個女孩,又小其他人很多歲,所以備受寵愛。家裡有個長工的兒子,和範清佳一般大,叫徐仲山,那個人脾氣特别好,範清佳怎麼鬧都不會生氣,還會做各種小玩意兒逗她開心,給她打青棗,竭盡所能對她好。”
“地主對此喜聞樂見,還刻意給了長工好處,讓徐仲山有機會上學識字。”
“時間過得很快,兩人都長大了,對彼此的愛意爆發,隻想永遠在一起。範清佳跟爹娘要嫁給他,态度極其堅定,加上徐仲山确實有本事,地主同意了,很快他們就定親了。”
“範清佳以為他們很快就會成親,生個像他們倆的孩子。變故來了,徐仲山不知從哪聽來了留學的事,認為留學是件必須要做的事,不顧一切非要去留學,地主聽說了,堅決不同意資助他,說遠洋留學的都會抛棄原配另找,讓徐仲山放棄。範清佳很猶豫,徐仲山一直說他有遠大的理想,他想去外面看看,也是為了學習本領,給她一個更好的未來!”
“徐仲山說話的時候,眼睛亮亮的,範清佳決定相信他,轉去說服地主同意資助,卻沒有說通。徐仲山還是走了,帶着範清佳這麼多年來攢的私房錢,地主大罵了女兒一場,卻沒有罵醒,範清佳滿懷期待等他回來。”
“徐仲山時常來信,留學很費錢,範清佳不想情郎過得太辛苦,隻能悄悄典當首飾給他寄錢過去。後來,範清佳手裡的首飾被典當的差不多了,已經很少寄錢過去,他的信也變少了!”
“到了這個時候,範清佳仍不相信他變心,不相信地主說的事會在二人身上發生,固執的等待着,等他回來成親,反駁爹娘。”
“等啊等,徐仲山終于回來了,範清佳的心也死了!”
“他帶着他打扮洋氣的夫人和兩歲的兒子,時不時看向他的妻兒,一臉幸福的模樣,毫無愧疚的站在範清佳面前,讓她救濟一下。”
“他怎麼能那麼理直氣壯,範清佳瘋了一樣拿東西砸向他,砸得他頭破血流,讓人硬生生砸斷了他的雙腿,像狗一樣把他扔出了大門。”
“徐仲山怨毒的咒罵将年少時的他砸了個稀巴爛,後來因為沒有得到及時救治,徐仲山雙腿留下了後遺症,過得很不好,那個同樣留洋的妻子抛下他跑了。在家人的陪伴下,範清佳走出了陰影,那個家夥不值得她為他傷心。”
“還算清醒!”
宋青蓼點評道。
“你有在聽我講啊,真好!”
範清佳驚喜的說道。
“接着講,局勢越發不穩定,地主決定賣些地,去鄉下躲一陣子。正在收拾東西,一群帶着長槍的人強闖了地主家的門,要拉範清佳去給他家大帥當小妾。範清佳不願意,可當那黑乎乎的槍口指着她的家人,大哥大腿上被槍打出一個血洞時,她妥協了。”
“大帥是個名聲臭不可聞,壞事做盡的惡棍,家裡小妾十幾個,被他折磨死的兩隻手都數不過來,活着的小妾們也在内鬥。也是從她們口中範清佳得知,是徐仲山為了報複,向大帥獻上了範清佳的畫像,推她進了這個深坑。”
“大帥有時會帶女人去地牢,看他給牢裡的人行刑,展現雄風。借着大帥小妾的身份,範清佳讓人将徐仲山關在了大帥的地牢裡,讓他們狗咬狗。”
“不出所料,半個月後,第八房小妾在朝範清佳炫耀的時候說,徐仲山被大帥狠狠折磨了一番,活活疼死了!”
“她以為範清佳會難過,會痛哭流涕,會為了那個渣男傷心欲絕。實際上,這一切都是範清佳設計好的,她高興的不得了,笑到咯血,反倒吓了小妾一跳。”
“那次吐血後,範清佳發現自己的身子骨越來越弱,她才知道自己被後院的女人下了毒,命不久矣。”
“範清佳的人生就要這麼不明不白的結束了,她不甘心,決定殺了大帥和給她下毒的人。可是她在大帥府沒錢沒勢,身體随時會垮掉,而給她下毒的卻是大帥副官的妹妹,因此實施難度極大。”
“就在範清佳絕望,死不瞑目之際,大帥府被攻破了,大帥和他的小妾們全被殺了,看着他們驚恐萬分的神情,範清佳大笑着,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