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正要警告,忽見保安回過頭來,正是郭綿那棟公寓的安保負責人。
宋時心一提,驚問:“劉哥,你怎麼在這兒?”
保安剛要說話,被警察一把按住。
“哎哎哎,不要打探與你無關的案件,快出去。”警察把她趕到外頭,看到有那麼多圍觀群衆,又探出頭去喝了一嗓子:“這麼愛聽,都去拘留所聽?!”
大家轟然四散。
宋時扒着門不走。
保安劉全在旁解釋道:“白警官,她是受害人郭綿的經紀人宋時。”
受害人郭綿???宋時心裡一驚,趕忙伸出手:“白警官你好,宋時。”
白警官沒接她的手,一閃身把她放了進來。
宋時順勢關上門,接着就聽他問:“你來幹什麼?是不是受害人改變主意了,想私了?”
宋時心裡慌得一批,趕忙道:“不是,我是為另一樁事兒來的。不過郭綿的事我可以全權代理,我想先了解一下目前的情況。”
說完先瞥了眼胤禩。
胤禩半垂着眼,并未看她。不過眼神一收,身上的淩人之氣淡了很多。看起來乖巧溫和,像三好學霸,與罪犯毫不沾邊。
宋時平時沒少給劉全塞煙,粉絲送到公寓的水果、禮物什麼的,吃不了用不完的,也都轉贈給了保安室,劉全投桃報李,根本不等白警官發話,就将他知道的和盤托出了。
“……是小周總報的警,我們也是警察趕到才知道,有人闖進了郭綿家,還打了她。就是這小子。你别看他年輕,細皮嫩肉的,體格也不算壯,其實是個練家子,下手可狠呢!打小周總那架勢,跟有殺父之仇似的,我和剛退伍的小楊,還有兩個出警的警察,聯手都制不住他。
……哦對了,郭綿傷得不重,小周總也還能走。他們倆都去醫院了,你别太擔心。還有,這人精神不太正常,一直說他是三百年前的大清皇子,還說郭綿已與他交換庚帖,是他名分未定的妻子,是大清曆代先皇的神力将他送到這兒來的。”
宋時顧不上吃驚,隻顧着生氣,大罵他們不負責。
劉全撓着後腦勺道:“這事兒确實蹊跷。按理說,就算我們會打盹兒,小周也不該啊。可是她沒發出任何警報。警察問詢時,她竟然說,這人憑空出現在業主家裡,沒觸發報警機制。詭異的是,剛剛我們查看了公寓所有入口、電梯、樓梯間的監控錄像,确實沒發現他的身影。”
宋時大腦都快宕機了,後背也陣陣發涼。
白警官忽然問:“你認識他嗎?”
宋時機械地搖搖頭。
胤禩擡眼看向她,悠悠開口:“宋經紀曾許諾待我金榜題名,在同慶樓為我辦升學宴,可還記得?不知我那張方子,對令堂大人的頭風症可有效?”
宋時猛地反應過來,“章……章八?”
白警官敲了敲桌子,嚴肅地問:“到底認不認識?”
宋時一時猶疑。
說認識吧,還真沒見過,而且她認識的章八絕不會對郭綿動手。
說不認識吧,她還通過郭綿的信和章八聊過。
劉全猜到有内情,好心提醒道:“宋小姐,既然你們認識,這事兒最好私了。如果鬧大了被媒體宣揚出去,老百姓一定會對智能管家的安全性産生深深的質疑。到時周氏為了維護‘小周’這個王牌産品,不知會如何對付你們。你不如找周氏談一筆賠償算了。”
宋時心虛得沒接話。再借她一個膽子,她也不敢在周颉頭上拔毛。
恰在此時,周颉的律師杜靜推門進來,陰沉着臉道:“提醒各位,小周不怕被質疑。如果有人想通過虛假案件,借明星的影響力來敲詐我司,我們法律部必會奉陪到底。”
顯然她不僅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還對這起案件有了基本了解和大緻判斷。
說完她轉向宋時:“宋小姐,拘押令已簽,希望您能在看守所好好反省,争取輕判。”
宋時頓時面如死灰——光想着郭綿的事兒,把自己的危機忘得一幹二淨,這下完了!
“不知宋時所犯何罪,與貴司的前景相比,孰重孰輕?”
在她大腦嗡嗡作響時,‘章八’忽然開口。
這間辦公室裡唯有他坐着,周身自然流露出一種強大氣場,莫名給人一種救世主下凡的錯覺。
宋時不自覺站到他身後,眼巴巴看向杜靜。
杜靜神色如常,心中卻繃緊了弦——就是他躲過了小周的監測,悄無聲息地闖進了明星家裡,還打傷了小周總。
她小心應對道:“當然是我司的前景更為重要。”
‘章八’不急不緩地問:“如果她能幫貴司化解此次危機,閣下是否也願意免叫她受牢獄之災?”
杜靜毫不猶豫地拒絕:“沒有做這個交易的必要。我剛才說了,這小點小事根本算不上危機,我們對小周有充足的信心,對華國的司法公正更有信心。”
話音才落,一道铿锵有力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算不算危機,要看公衆怎麼看。”
杜靜渾身一震,轉過頭驚訝道:“老師?”
衆人探頭,卻見一個頭發花白,身材略顯臃腫,但氣場十足的中年女子大步流星地走進來。
宋時一眼認出,這是淩志大學法學院的名譽院長,司法界泰鬥級學者,律界不敗戰神關宇。
杜靜轉身迎了兩步,姿态謙卑:“老師,您怎麼來了?”
關宇沒理她,徑直走向胤禩,微微一鞠躬,畢恭畢敬道:“抱歉小章先生,我來晚了,讓您受驚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宋時顱内爆鳴:神特麼小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