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綿把張斐帶回家,免不了受郭真真盤問嘲諷。
郭真真實在想不到,短短兩個月,郭綿往家帶了兩個男人。
前腳來的那個,還沒念完高中,青蔥俊俏。
後面來的這個,三十五歲左右,硬朗不羁。
這兩個人看對方的眼神跟鬥雞似的,并且身上都帶着傷,明顯剛為她打過架。帶着血腥氣往客廳裡一站,地縫裡都塞滿雄性荷爾蒙。
郭真真樂得撫掌大笑:“郭綿,你可真把姜澤術的風流好色學了個滿分。”
“誇他幹嘛,你又不差。不過我和你們沒得比,這倆人和我隻有金錢關系。”郭綿回了一嘴,指着新人簡單介紹:“這位叫張斐,我請的保镖。”
“保镖?保镖不攔黑粉,為什麼要打咱家小保姆?”郭真真雖在問她,但明顯不想聽她辯解,問完直接轉向胤禩,嘲諷道:“小八,阿姨之前警告過你,不要被她的美色迷惑,你不聽。現在嘗到愛情的苦了吧?”
胤禩消失的這一個月,郭綿對郭真真的解釋是,送他去上複習班了,郭真真還蠻欣慰的,早晨見了他,親親熱熱地噓寒問暖、加油打氣。
胤禩可不想破壞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否認道:“不是您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郭真真又看向張斐。
張斐沖她一眨眼:“姐,我不喜歡胖的,你才是我喜歡的類型。”
郭真真被他輕浮的言語惹惱,怒斥道:“你給我放尊重點!”
說完不解氣,撸起袖子就要動手。
郭綿抓住她:“你不是想見程一諾嗎?我讓張斐送你去找他。”
“真的?”郭真真被這個驚喜沖昏了頭,頓時把一切都抛在腦後,臉上的刻薄和憤怒來不及收,看上去略有些猙獰。
郭綿懶得看,煩躁地擺了擺手:“趕緊去換衣服吧。”
郭真真風一般跑回卧室。
張斐哼笑了一聲,刻薄地挖苦郭綿:“你媽對你挺放心的,也不問問你為什麼忽然請保镖。”
郭綿無所謂地說:“挺好,省事兒。路上也請你不要多嘴。”
三個小時前,張斐悄無聲息地來到她身後,神秘兮兮地問:“大姐,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郭綿轉過身,心裡一咯噔。
隻一眼就可以判定,這是個危險人物。
他臉上的戾氣,即便是扯起嘴角假笑,都難以遮掩半分;他眼裡的機警,好像睡覺都會留三分。
這種人她從未接觸過。老梁和徐天這兩種,才是她常見的惡人。
如果這三人是鄰居,而他們中間有個喜歡夜半蹦迪的住戶,老梁會大罵着拿斧子砍爛對方的門,徐天會讓對方沒收入、斷水斷電,而他會擰斷對方脖子回去接着睡。
她下意識認為,他就是在她家門口放剝皮狗的人。
但她是那種越害怕越鎮定的人。就像小時候每次獨自穿越一段路燈壞掉的小巷子,進巷子之前,她的腳步是急切浮躁的,進巷子之後,反而是沉穩緩慢的,她心裡有個想法,不能讓鬼看出我怕它!過了巷子,被燈光重新籠罩,她才會瘋狂跑起來,啊啊大叫着發洩強制壓抑的恐懼。
當時她既沒有看兩米開外的胤禩,也沒向周圍熙熙攘攘的群衆尋求安全感,強悍地回視着他,淡定地問:“怎麼,踩你腳了?”
張斐表情一空,不由自主地被她奇奇怪怪的思維拐帶了,“我在你後面,要踩也是我踩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