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斐在門口貼了個不起眼的感應器,一有人靠近,他和胤禩就能接到報警。
淩晨一點半,報警器第一次震動,卻是虛驚一場。
胤禩剛彈起來,門廳已傳來宋時殺豬般的叫聲。
郭綿沖出去開了燈,隻見她被張斐别燒雞一樣按在牆上。
“張斐松手!”
郭綿趕緊上前将她解救出來,撫着她的肩膀道:“活動活動看有沒有受傷。”
“受傷了,很嚴重,胳膊快掉了!”宋時疼得不敢動,一邊帶着哭腔抱怨,一邊扭頭搜尋施暴者:“誰是張斐?!”
“我是。”張斐本來被郭綿撥拉到一旁,說着話岔開兩條大長腿往前一怼,兇神惡煞地看着她:“怎麼的?”
宋時與他對視一眼便覺遍體生寒,連他長什麼樣都沒看清,就攬着郭綿往後一轉,驚恐地問:“這人誰啊?報警了嗎?”
“他是我請的保镖,待兩三天就走。”郭綿拍拍她。
“保镖?”宋時蓦地擡起頭,緊張地問:“為什麼要請保镖?有人威脅你嗎?是不是跟你申訴有關?”
郭綿搖搖頭,正欲解釋,卻被一道不急不緩地聲音搶了先。
“這麼晚了,你又為什麼到這兒來了?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宋時再次扭頭,隻見一個身穿格子家居服,腳踩樂福鞋的俊朗青年在門廳的拱門下立着,猶如深山雪中客,飄零江湖人,風姿非凡,氣質出塵。和前面潦草兇悍的張斐就像在兩個圖層。
“八……”宋時見他在,心裡踏實了很多,驚喜之下差點呼出他本名,想到有外人在,不可以洩露他的身份,連忙改口:“小八!你穿這身衣服我差點沒認出來。兩個月不見,你怎麼變壯實了,皮膚也變白了,好帥啊!”
“帥?”胤禩皺眉。
宋時放開郭綿,轉過身來朝他笑道:“帥的意思是玉樹臨風,風度翩翩!”
胤禩并不喜歡被人誇相貌,尤其不喜歡被當衆誇。
在他看來,女人當衆誇贊男人的相貌,和男人當街調戲良家婦女沒什麼區别。這種誇贊對被誇的人是種羞辱。
但他的感受是三百年前的世道造就的,和這個開放包容的時代并不相容,所以總被郭綿叫小古董。
他壓下不快,面色柔和地說道:“此處不是久留之地,還是快些說說你的事兒吧。”
“對,說完趕緊走!”張斐補了一句。
宋時的神色頓時又凝重起來,拉着郭綿的手道:“我不走!不管要發生什麼,我都要和你一起面對。”
像是怕郭綿心軟答應,張斐恐吓道:“你不要命可以出門往車上撞,别在這裡拖累别人。要是我的雇主為了給你擋子彈而喪命,你付得起我的傭金嗎?”
“子彈???”宋時果然被吓得一哆嗦,随即卻把包一扔,徑直往客廳裡沖。
客廳的家具已經被張斐重新擺布過,像個迷魂陣。
宋時越看越心驚,喊着‘真真阿姨’将整個公寓搜尋了一遍,最後回到客廳,臉色蒼白地看着郭綿:“你把你媽都送出去避禍了,到底要發生什麼事兒?”
郭綿狠狠剜了張斐一眼,“少說話憋不死你吧?”
張斐擺擺手:“你趕緊把她弄走,不然加再多錢,我也不能保證你和你小舔狗的安全。”
“做好你的分内事,别的無需你管。”胤禩冷冷瞥了他一眼,跟着郭綿回到客廳。
誰也不知道那三個奪命槍手什麼時候來。宋時在這裡多待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而以郭綿對她的了解,再瞞下去隻會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