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姜呈醒來的時候,一睜開眼,對上的就是一雙目光沉沉的紅色眼睛。
這雙眼睛出奇的溫柔,眼神複雜,好像帶着極深極稠的眷戀和愛意,卻克制地不敢表露出來。
姜呈被這眼神沖擊了一下,又仔細去看了陸正宇一眼。
對方已經轉過了頭,依舊是那個高貴冷豔、表情嚴肅的哨兵隊隊長,哪還有一點溫情的影子。
果然是他昨天做夢的後遺症。
姜呈便不再在意這件小事,把注意力投向屋裡的其他人。
屋裡的其他人圍坐在一起,表情很是沉重。
他們正面臨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
食物不夠。
“為什麼罐頭裡有股酸味,你把過期的罐頭給我了?”
“你們向導反正也隻會躲在安全的地方,苦活累活危險的活都是哨兵在做,為什麼要吃這麼多?”
“惡······上面全是喪屍血,這吃了得感染吧?”
“閉嘴,你們想把喪屍都吸引過來?”一個看起來最年長、頭上有點秃頂的哨兵打斷了所有人的争吵。
他的聲音頗具威嚴,衆人這才安靜下來。
沉重的寂靜伴随着空氣中隐隐約約的腐血味籠罩在室内,人們看着地上僅剩的十幾個罐頭和一包餅幹表情難看。
不管怎麼分,這點東西都滿足不了在場30多個人,更何況在場的一半都是哨兵,哨兵需要的食物比一般人要多得多。
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資曆最老的劉國強下了決定:“這樣吧,先罐頭歸哨兵,餅幹歸向導,知道大家都肯定不夠,我們進了内城順帶找找吃的。”
他這番話出來,向導們都蔫了。
餅幹歸向導······餅幹就那麼一包,十幾個人分,每人就隻能吃一塊,喂鳥都嫌少。
說是進了内城找吃的,離興安區淪陷都已經三個月了,食物要麼腐爛,要麼被喪屍污染,哪是那麼好找的。
更何況跟這群哨兵隊伍彙合後,向導們攜帶的食物被迫公用,從昨晚開始就沒吃到什麼東西,早就餓得頭暈眼花了。
雖然向導們都不樂意,但哨兵在戰鬥力上強他們太多,完全沒有說不的份,一個個都隻能面帶菜色地沉默着接受了安排。
在向導們的妥協下,食物進行了再分配。
連帶着昏迷的芭比,所有哨兵都分到了一個罐頭。
然而姜呈依舊沒有。
“對不起啊,”分罐頭的哨兵撓撓頭:“你等級比較低,要不然跟向導們待一塊兒,我們保護你。”
意思是不指望你成為戰鬥力,所以也别吃太多,跟他們一塊兒分餅幹得了。
姜呈沒說話。
他不僅有系統獎勵的食物禮包,還有積分商城,想吃什麼都能快捷買到新鮮的,實在是不稀罕他們手上這些變味罐頭。
“不行,你們不吃都可以,他必須得吃。”陳火霸站起來抽了那分罐頭的哨兵腦袋一下,怒道:“他媽的他比你們有用多了,昨天我們被喪屍追着打的時候你們在哪?”
他搶過罐頭丢姜呈手裡:“小子,接着。”
姜呈堪堪接到,“啪嗒”一聲響,又一盒罐頭放在了姜呈手裡,這盒很幹淨,外包裝也新,是陸正宇的。
陸正宇說話照舊簡短:“我不餓。”
兩大頭子都這麼照顧一個F級哨兵,讓屋裡其他人,尤其是新彙合進來的其他隊隊員都面面相觑。
姜呈盯着手裡這兩盒罐頭,又看了眼突然失去罐頭滿臉絕望的哨兵,輕輕歎了口氣。
按照現在這形勢,進入内城後絕對不會太順利,指望着這群隻吃了一個罐頭一塊餅幹的哨兵和向導戰鬥實在是不現實,也會連帶着降低他的生存概率。
他從系統界面支取了部分零食大禮包的食物,放進了包的夾層裡,對陳火霸說:“用不着,我這裡有吃的,而且還能賣給你們一些。”
陳火霸瞪大眼睛:“啥?”
姜呈便在衆人的目瞪口呆中抖了抖包,抖出一堆肉幹、餅幹。
當即就有人眼睛發綠,想伸出手去拿,卻被姜呈撣開,輕描淡寫道:“想吃,先付錢。”
底下立即傳來不滿的聲讨:“都是一個隊的,有吃的不拿出來,還想賣?沒我們你早死了。”
“就是,我們沒吃飽,誰來保護你?做人不能這麼自私。”
姜呈沒有絲毫松動:“這是我的私人物品,沒義務免費給你們吧?”
馬青雯越衆而出,直接拿起一包餅幹,問:“多少錢?我買。”
她掃了眼底下的哨兵,俏麗的眼眸中滿是譏諷:“有些人一遇到喪屍就吓得槍都拿不穩,還好意思說什麼保護?出任務的時候你們克扣他的糧食和武器,這是他自備的食物,給你們吃要錢難道不合理?”
姜呈看着她手裡的餅幹,淡淡道:“50元。”
馬青雯二話沒說就把錢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