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寂鸾:“不是朕養的,許是從後山牆角鑽進來的,一隻懷着身孕的母貓生産中被宮裡的内侍發現了,養了些時日,就在這附近朕想你應該會喜歡,就叫你來看看。”
難得聽見梁寂鸾說這麼一大段話,低沉悅耳的聲線總讓人不由自主想多聽他說一些。
不過也被翁思妩抓到重點,“這裡是斜月台,我從不遠處過來,陛下是看見我了?不然怎麼知道我不在藍春殿。”
梁寂鸾并不急着給她一個回答,他靜靜觀察着翁思妩,沒有别的意思,卻輕易就叫她害羞了。
翁思妩垂下眼簾,假裝沒有不好意思,專注去看襁褓裡一窩軟軟絨絨的貓兒,餘光才不經意地去瞄梁寂鸾,卻蓦地發現他居然不知什麼時候離得那麼近了。
就在她身邊,帝王的威儀蹲着也不減,連他呼出的熱氣都感覺得到。
他用一根指頭輕輕一點小貓的頭,翁思妩慌亂的注意力從眼前轉移到他自然而然搭在搖籃上的臂彎。
那麼有壓力,好像連帶她一起都收進了他懷裡。
這麼無意又顯得暧昧的姿勢,令翁思妩全身熱血都随着心跳奔流紛脹。
幽熱的氣息讓她發暈,再近一點就可以往梁寂鸾身上靠去了,又可以回到那日在暖玉閣裡被那雙結實有力的臂彎抱住的姿勢。
梁寂鸾不曾否認道:“的确是瞧見了。”
“斜月台地勢不高,你從長生殿下來,那裡的台階正好可以從這裡被一覽無餘,你走過的路朕一直都有看見,才會派人去請你。”
梁寂鸾嘴角微微勾起,“還好,朕把你等來了。”
等來的意思是……他一直有關注她嗎,所以在半路的山坡上,滿是台階的地方,翁思妩發嬌脾氣,駐足原地的模樣也都被看見了嗎?
現在這是,讓她觀賞襁褓裡的貓兒充當驚喜,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是在哄她。
翁思妩一摸發燙的額頭,為這一荒唐的想法感到難為情。
太自作多情太濫想了,堂堂一國之君,有必要去哄還要倚仗他眼色過活的異姓公主嗎?
不許再胡思亂想了,翁思妩紅唇輕顫,心中不斷提醒告誡自己,不要失禮,不能失禮。
她可千萬不能因為禦前失儀,成為男人眼中的花癡笑話。
手腕上的紅玉镯冰冰涼涼的,觸碰到面額,讓翁思妩陡然擺脫渾噩,神魂一清。
居然膽敢回視那雙近距離看見的如墨般的黑眼珠,呼吸一促,鼻息微亂,聲音嬌細上揚到無禮。
翁思妩:“等我做什麼?阿妩有哪點值得陛下等的,今日花萼苑選出的花娘子聽從旨意前來面聖,陛下不該和她們多相處嗎?”
“是沒相上還是全都收入後宮中了,怎麼不見她們人呢?”
從未想過自己也有這樣尖酸刻薄的一天,翁思妩說完好似費盡了心力,變得氣喘,兩眼盯着他。
都怪梁寂鸾,就是他的出現讓她變得這麼奇怪。
翁思妩:“她們有我香嗎?”
梁寂鸾眼神微微一凝,仿佛被翁思妩突如其來的質問給驚到,更加無聲而深邃地盯着她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