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聽到後面不斷傳來刺耳的喇叭聲,龍崎櫻乃才愣愣地将視線從手冢國光的臉上移開。
前方綠燈照亮了她眼底依然殘留的恍惚之色。
想到身邊副駕駛坐着的人,可是日本國民網球運動明星手冢國光。
如果以這種狀态開車,不小心讓手冢學長出了意外,她恐怕除了又要上頭條之外,肯定會被全日本人們用唾沫星子淹死的。
更重要的是,她才剛剛考上東大,還不想在大好年華就進入天神的懷抱。
用力搖了搖腦袋,龍崎櫻乃覺得腦子清醒些了後,伴着後面汽車的催促聲,慢慢地啟動了轎車。
剛過完第二個斑馬線,後面的車輛便心急地繞過了銀白車輛。
看着窗外飛速駛過的一輛又一輛汽車,龍崎櫻乃本想緩緩加速。
可想到剛剛手冢國光的話,雖然懷疑聽錯了,但感覺又是那樣的真實。
她将車子慢慢靠邊、熄火、确認刹車後,才轉頭看向手冢國光,用一種迷瞪瞪的語氣問道:“手冢學長,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你竟然要我假裝你的女朋友!
還是為了讓上野小姐死心!
“你沒有聽錯。”手冢國光似乎知道她接下來想說表達的話,搶先一步表明她之前并不是幻聽。
路燈一排排矗立在路邊,散發出一團又一團的如火把般的光芒,周圍的人和物仿佛全渡上了層淡淡的黃暈。
龍崎櫻乃知道她聽錯的概率幾乎為零,之所以這樣帶着半玩笑半拒絕的意味問出來,就是希望手冢學長能順着台階告訴她“你聽錯了”。
她怎麼能答應假裝情侶這麼離譜的請求!
沒想到手冢學長根本不按套路來,竟然再次承認了。
龍崎櫻乃在震驚中睜大了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在昏黃的燈光下仿若夕陽下波光粼粼的溪流,映出手冢國光越來越靠近的俊美面容。
網絡媒體曾有這樣一種說法——手冢君帶眼鏡就是為了掩蓋他那令人心跳驟停的侵略性英俊。
以前龍崎櫻乃深以為然,此時卻覺得不夠準确。
手冢學長即便帶着眼鏡,那深幽難言的目光随着他的靠近,依然透過薄薄的鏡片牢牢地捏住了她的心髒。
就在她感覺心要被一隻無形的手抓出胸膛的時候,手冢國光終于停在了距離她一尺的地方,垂眸靜靜地看着她。
“櫻乃剛剛在西餐廳不是和冬純配合得很好麼!”
“你們僅僅見了三次就配合得像模像樣,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默契應該更好吧。”
理智告訴龍崎櫻乃手冢學長的請求很荒謬,可煙草味混着淡淡的青松香氣順着鼻尖一點一點地滲入腦海,恍恍惚惚中竟然又覺得手冢國光的話有些道理。
她的内心就像座鐘的擺錘,在“同意”和“不同意”之間來回搖擺。
當看到手冢國光身後的玻璃倒映出上野冬純遺忘在後座的網球袋,她的腦子如同被人淋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了。
她略微朝車窗方向後仰,拉開兩人的距離,神色也變得堅定起來。
剛想着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手冢學長這樣離譜的要求,隻是在無意間瞥到手腕的四葉草金手鍊,她心中的擺錘再次動搖了。
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表示願意為手冢學長全力以赴,可她什麼都沒有替他做過,反而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受着手冢學長的恩惠。
她能為了兩萬多日元的折扣跟上野小姐、跟北條同學假裝情侶。
怎麼就不能跟一直以來對自己照顧有加的手冢學長假裝下情侶呢!
“手冢學長,我們要假裝多久呢?”
龍崎櫻乃在做決定前,喜歡反複衡量得失,可一旦下定決心,就會朝着心中的方向堅定地走下去。
手冢國光聞言靠回椅背,從煙盒裡再次摸出根煙點燃。
“半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