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沒有眷顧她,站在衛生間裡照鏡子,江臨歌揉揉臉,感覺自己比昨天腫了一圈。
沒事的……她安慰自己,不會有人發現的。
事實證明确實沒有人注意,隻有劇組化妝師:今天陰影怎麼打這麼多!
幾個主要演員的妝造都搞定了,還有一群武行的群演在互相整理衣服,片場緊鑼密鼓。
今天是江臨歌的最後一場戲,邪教衆人終于找到這裡,二話不說圍攻男主,男主雖然還沒有痊愈,但依然戰鬥力驚人,他讓村姑躲進屋裡,自己以一敵十,應付自如。
領頭的女魔頭見狀,擲出一顆毒丸,那毒丸落地後登時濃煙四起,将俠客困于其中,濃煙中還有毒粉,俠客一時不察吸入一大口。
他飛身離開毒煙,剛一落地就驚覺腳步虛浮,腦袋混沌。
女魔頭哈哈大笑,一枚銀針脫手而出,直直朝俠客的胸口而來!
千鈞一發之際,村姑奪門而出擋在眼前。
噗嗤一聲,銀針不偏不倚插進她的眉心,一點紅痕從眉心滑落,順着眼窩一滴滴落在衣襟上,她全身一軟,癱倒在俠客的懷裡。
俠客心急呼喊村姑的名字,女魔頭卻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和手下一起蜂擁而至。
俠客怒火中燒,迸發出殺意,身型如鬼魅,越過衆人一劍刺向女魔頭,女魔頭一驚,隻來得及側身躲避,手臂一陣劇痛,皮肉翻滾着,已經能看見骨頭了。
她心知再不是他的對手,況且他已經中毒,揮手召集手下撤離。
俠客踉跄着爬回村姑身邊,此時的她再沒有活潑靈動的笑容,隻是睜着大大的眼睛,一動不動。
他不死心般伸出手試探鼻息,可惜什麼都沒有……痛哭的哀嚎聲在山間回響,從此這山裡再也沒有笑聲。
“卡——”
江臨歌睜開眼,她被戚羅緊緊抱在懷裡,他哭得渾身顫抖,交疊在她後背的雙臂緊得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她擡手輕輕抱上去,拍了拍:“沒事了,沒事了。”
戚羅的哭聲漸漸平息,臉依然埋在她脖子見不肯起來。
他已經出戲了,但失去村姑的心痛和絕望卻依然揮之不去。
“快松開,要憋死我了……”江臨歌虛弱地抗議。
戚羅終于擡起頭,臉上挂的淚滴在她的臉上,他突然有些羞赧,側身把眼淚擦掉了。
“恭喜殺青。”他轉回頭笑着說。
小糖受李珠星所托,捧着鮮花往前跑,嘴裡喊道:“恭喜江老師殺青!”
“恭喜恭喜……”周圍人紛紛開口。
副導演也拿來一束花塞進她懷裡:“恭喜殺青,期待下次合作!”
“謝謝導演,謝謝大家。”江臨歌抱着花開心回應。
戚羅已經擦幹了淚,拿上花姗姗來遲:“恭喜你!”
他獻上花,又将滿臉笑意的江臨歌抱進懷裡。
大家簇擁着送走江臨歌,戚羅還走不了,他還需要和李珠星一起補一些打鬥的鏡頭。
回到賓館,江臨歌舒舒服服洗完澡窩在床上,今天的戲給她不小的震撼,戚羅帶着她的情緒起伏,她一度真的覺得自己快要死了,而她的愛人正絕望地懇求上蒼。
“哎……”她歎氣,戚羅哭得太心酸了,她突然感覺遊戲裡的電子男友都不香了。
正傷春悲秋呢,一直沒聯系過的劉英晴打來電話進來。
電話裡,她情緒激動而卑微:“小江,多虧了你,我們已經搬到市裡住了,小程幫我跑前跑後辦好了浩然的轉學手續,還幫我找了律師朋友幫忙,姐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們好,我知道你們忙,你哪天有空,姐想請你們吃個飯,當面感謝。”
太好了,江臨歌興奮地坐起身:“辦好就行,那我就放心了,我下午剛好沒事。”
劉英晴的聲音十分高興:“那我這就去鎮裡,不過鎮裡沒什麼好吃的,你别嫌棄。”
“不用不用,我去市裡,正好散散心。”江臨歌體貼回答,劉姐剛到市裡安頓,又要照顧家裡又要工作賺錢,她可不好意思折騰劉姐來回。
但她好意思折騰程哥,預約了下午程哥做司機陪她一起去市裡吃飯,還禮貌地叫了戚羅。
戚羅無奈回答:“不行,我還有戲呢。”
徐導的電視劇一直有口皆碑,就是因為觀賞性好,副導演在現場拍攝時對打戲也很重視。下午這場還算好拍,之後幾天還要拍好幾場打戲,按副導演的意思,利用這片山區把夏天的打戲都安排完,怎麼也得再拍半個月。
江臨歌樂得自己出去玩,歡歡喜喜和程哥走了。
小鎮的路很平坦,開上國道視野更加開闊,按照導航不到四十分鐘就到了劉英晴新租的房子。
她約莫着時間,早早讓胡浩然在小區門口等着。
程哥摸摸他毛茸茸的頭,又用力搓了搓,開口問:“怎麼沒上學?”
胡浩然依次向兩人問好,在前面帶路,“今天周五,放學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