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将借高利貸這種事情說得無比日常，像吃飯喝水那麼簡單，讓沈念鄉的心态也跟着平和起來。

沈念鄉在桌子上擺了些瓜子當零食，他喝了口水，像閑話家常般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多錢？”

黎川鬥志昂揚地說：“我想加入‘天刃’，守護人界！我要變強，我想從萬界商城那裡購買我需要的物品！但我沒有錢。”

沈念鄉道：“确實，每個學院的畢業生都想成為‘天刃’，你的理想很合理，但你知道這有多難嗎？”

“你知道具體細節嗎？”黎川正愁沒人給他科普這些事情，連忙問道。

到了諸天界後，黎川發現扶搖學院辦事處的工作人員都藏着掖着的，具體規則、信息都舍不得告訴他們，史寬連發個《星屑訣》課件都百般不願，也不知這些人為什麼會這樣。

沈念鄉詳細地說：“想成為‘天刃’的一員，有兩種途徑，一種是導師推薦學生參加‘天刃’選拔賽，每個導師會有兩個名額，很多學生還沒入學就開始物色推薦導師了。

“第二種途徑是參加‘天刃’突圍賽，從海選突圍賽中殺出來，再去參加選拔賽，突圍賽不限制身份，普通居民、學生和城防軍都可以報名，隻限制年齡必須在25歲以下，等級最低是星塵級。

“‘天刃’每四年選拔一次，每次隻選8個人。四年8人，你要從無數人中殺出來，才能成為‘天刃’。

“‘天刃’選拔賽名義上點到即止，但若是不小心錯手殺了人，隻要實力足夠，一樣不會被追究，每隔四年都會有很多人死在突圍賽和選拔賽上。

“今年年底諸天會舉辦萬界排位賽，在此之前，人族主城會選出‘天刃’的8名成員。‘天刃’突圍賽三個月後開始，到時候會有上千人競争選拔賽名額。選拔賽則是在突圍賽兩個月後，共50人争奪8個名額。

“等選拔賽結束後，再過三個月，萬界排位賽就會開始。

“你是今年剛到諸天界的新生，比起其他學生，你隻有三個月的準備時間，實在太緊張了。我不建議新生參加‘天刃’突圍賽，你還年輕，最好再等一屆，四年零三個月後參加新一屆的突圍賽。”

黎川完全沒在意沈念鄉最後的勸阻，認真道：“我隻有三個月的時間，更要加把勁兒修煉了，還是得借錢。”

沈念鄉歎口氣，繼續道：“你知道在諸天界要怎麼修煉嗎？”

“導師教了我《星屑訣》，隻要按部就班修煉，就能提高實力吧？”黎川道。

沈念鄉搖搖頭道：“《星屑訣》人人能練，它能激活人本身的生命能量，并讓人學會運用這股能量，但就算練到極緻也隻是比普通人強一點而已，星塵級才是高手的門檻。

“想晉升星塵級，需要大量的能量，大到什麼程度呢？”

沈念鄉将桌上三瓶能量合劑一一擺開，說道：“三天一瓶能量合劑的程度。”

黎川見沈念鄉擺瓶子有些緊張，生怕他說出“一天三瓶”這種可怕的話，聽到他說三天一瓶，黎川松了口氣。

沈念鄉見黎川神情放松，不解道：“你怎麼反倒輕松了？”

黎川解釋：“是這樣的，我注射了‘地龍髓液’後，食量變得非常大，每天都要喝一瓶能量合劑。你說晉升星塵級三天隻要一瓶能量合劑，這比我用的少多了。”

沈念鄉皺眉道：“被‘地龍髓液’改造後，身體對能量的渴求這麼大？我以為隻要剛蘇醒時喝一瓶就行。”

黎川道：“你不知道這件事嗎？”

沈念鄉搖搖頭道：“我和主城的人關系不好，沒人告訴我這些事。我又不需要‘地龍髓液’，沒深入了解過這些事情，城防軍裡有不少人以注射‘地龍髓液’改造身體為目标而奮鬥，但他們吃喝嫖賭一樣不差，根本攢不下錢，我很少見到能買得起‘地龍髓液’的人。

“你每天都要喝一瓶能量合劑，這也太費錢了吧？”

黎川将沐歌告訴他的話簡單講了一下，還提到了聶元清的呼吸法，并道：“我把聶元清看過的書都看了一遍，我有信心領悟呼吸法，到時候我就能從極熱風中吸收能量了。”

“就算你能成功領悟呼吸法，但極熱風季隻有兩個月，過了這兩個月怎麼辦？”沈念鄉問道。

“走一步看一步，到時候說不定有的别的辦法了。我聽人說，聶元清能從極熱風中提煉能量，學院每個月給學生發4瓶能量合劑，有一半都是聶元清提煉的。”黎川樂觀地說。

沈念鄉見黎川這麼樂觀，忍不住想敲他的頭。

他說道：“學院給你們發放能量合劑，是協助你們晉升星塵級的。按照正常的修煉速度，使用《星屑訣》每三天吸收一瓶能量合劑，按部就班修煉三年，就能晉升星塵級。”

“多長時間？”黎川大聲問道。

沈念鄉揉揉耳朵，淡淡道：“你不要喊那麼大聲，我說得很清楚，是三年，所以我才勸你四年後再參加突圍賽，因為正常人都是這麼做的，天才們另算。”

黎川安慰自己：“沒關系，我已經是星塵級了，不用熬三年，我有資格參賽。但是學院隻給發四瓶，有時候還會偷工減料，超出的能量要怎麼辦？”

沈念鄉道：“那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黎川敏銳地注意到沈念鄉的話中話，湊過去問：“你好像知道辦法。”

沈念鄉道：“之前你說聶元清會為學院提供能量合劑，我不太信，他應該隻能提供一小部分，更大一部分是主城自己開采出來的。”

“從哪裡開采的？人界嗎？”黎川問道。

沈念鄉搖搖頭：“人界礦産資源決不能流入諸天界，這是鐵律，哪怕是那些膽大妄為、貪污腐敗的官員也不敢做這種事情。有史以來隻有一人铤而走險兌換了一個金礦，至今仍被人界通緝，抓到必會被判處死刑。

“人界能源不能外流，能源自然要從其他界域獲取。在諸天界中，有很多小界碎片。

“聽說，界域也有壽命，壽終正寝後，界域會四分五裂，餘下的空間則會融入諸天界内。人界主城附近有一塊小界碎片，那塊碎片屬于諸天界，誰都可以去開采能源，但由于距離人界主城比較近，很少有其他界域去開采。

“能源需要人開采，但那是一個已經毀滅的世界，小界碎片内充斥着死亡氣息，待久了壽命會減少。

“為了派人去死地開采能源，人界采用獎勵模式，去開采能源的員工每天隻要工作滿6個小時，就可以自由在小界修煉，能吸收多少能源，全憑個人本事。

“若是豁出去在小界碎片内修煉，很快就能晉升星塵級，不少人這麼做。”

“不是會死人嗎？”黎川問道。

沈念鄉道：“确實會折壽，但折多少壽，身體什麼時候衰弱，這一切都看個人體質。有人僅在小界工作一個月就全身潰爛而死，有人在小界碎片待了整整三年，回來後直接晉升星隕級，還領悟了一種死亡能力，目前也是‘天刃’九律之一。”

黎川問道：“‘天刃’九律是‘天刃’中最強的九個人嗎？”

“算是吧，聽說他們的話可以代表主城的律法，所以被稱為九律。”沈念鄉道。

黎川向往了幾分鐘後回歸現實，繼續充滿求知欲地問道：“如果不想去小界碎片當礦工，還有什麼辦法？”

沈念鄉道：“第一種辦法，如果你有錢，可以從萬界商城兌換最最最純淨的能量；

“第二種辦法，地下市場。你可以用黃、賭、毒，接任務、殺人放火等各種方式賺到錢或者能量；

“第三種辦法，離開防護罩的保護，到諸天界碰運氣。諸天界包容萬界，有無窮無盡的可能性。

“第四種辦法，獲得當權者的認可。培養人才不易，主城會從每年的學生中篩選人才，盡可能将資源傾斜給他們選中的人才，這也是三大學院辦事處存在的意義。

“按理說，你已經畢業了，學院不用再管你，為什麼還要管學生三年吃住呢？就是給你适應諸天、展現自我的機會。

“除了基本的情報，學院不會再告訴你任何事情，一切都要你自己去尋找、探索，這也是考察你的能力、運氣和心态。

“你在諸天界沒有人脈資源，沒人能看中你，培養你，你需要時間來展現自己。

“所以我建議你，不要仗着‘地龍髓液’強行參加‘天刃’突圍賽，你最好給自己四年籌謀的時間，積蓄力量，展現自我，得到主城大人物的看中和認可，擁有足夠的資源後再去參加比賽。”